“你現在貴人事忙,能記得我,我已經很感動了。”笙歌把手插進衣兜,微微旋了一下身子,半倚在大理石的牆面上,輕聲問:“聽說被稱為IT神話的創拓科技,是你開的?”
片刻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笙歌的目光乍然間變得精明銳利起來。
陸雷家。
方慧帶著童言過來,一方面是童言和陸老約好了上課,另一方面,是她就‘都市夜話’節目,還想徵求一下老師的意見。
陸雷住的樓比較老舊,方慧費了點功夫才找到停車位。
下車,看到童言站在道旁一棵還掛著葉片的桐樹下打電話。
方慧走過去,隱約聽到粥、雙人份、準時等等字眼。
過了一陣,童言收線。
她搓了搓被寒風凍僵的手指,又跺了跺腳,發現一旁立著的人影,不由得輕輕地呀了一聲。
一直默默觀察她的方慧,這時蹙起眉頭,問她:“Anna.慕住在你家?”
童言的聲音有點發澀:“嗯。”
方慧迅速閉了下眼睛,極短促地噴了口氣,“天底下也就你能受得了這種委屈。換我,早一棒子打出去了!”
“她受傷了。”童言低聲解釋。
方慧的眼裡歘一下冒出火苗,“她受傷了怎樣?錯在你嗎?是你讓她受傷的?還有,就算她是季舒玄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又如何?你欠她了?就該你讓著她,哄著她,連她覬覦季舒玄你也要忍著,是嗎?”
童言咬著嘴唇,低下頭。
方慧看她這樣,又是生氣又是憐惜,她就想不明白了,童言正大光明的和季舒玄談戀愛,怎麼遇到事就虧人一等,好像她才是那個奪人所愛的小三。
方慧走進陸家的時候,臉色不大好,師母廖靜怡看了看童言,發現小姑娘也是一副精氣不足的模樣。
她笑了笑,在方慧的肩上打了一下,“你別沒事總欺負夕兮,她還小呢。”
童言趕緊解釋,“主任沒欺負我!”
方慧狠狠戳她一眼,“誰是主任啊,這屋裡有主任這個人嗎?”
童言的臉唰一下紅了。
廖靜怡這次狠掐了方慧一把,推她進去,“你給我幹活兒去!”然後扭過頭,對童言說:“夕兮,你師父在書房等你,快去吧。”
童言應了一聲,換好拖鞋,快步走向書房。
廖靜怡把剁成小塊的生豬排放進涼水去除血沫,又丟了幾片生薑和料酒在裡面煮。
回過頭,卻看到方慧正拿著手機在螢幕上快速點按,看樣子,正在和什麼人聊天。
廖靜怡伸出塗著紅色蔻丹的纖長指尖撥了撥砂鍋上黏著的一片菜葉,然後,對著嫋嫋升起的蒸汽搖了搖頭。
方慧收起手機,湊到廖靜怡跟前,一看,“呦!您這是要亮絕活兒了!”
廖靜怡嫌棄地推開趴在她肩頭的方慧,埋怨道:“口紅蹭我身上了。”
方慧從側邊抱住廖靜怡,聞了聞師母身上的味道,耍賴一般蹭了蹭,說:“誰讓您這麼香,跟移動香水瓶似的。”
“好聞嗎?”廖靜怡低下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氣味,詫異道:“我今天沒用香水呀。”
“您啊,不用香水也是香的,自來香,老來俏!”方慧用力親了廖靜怡一口,挽起袖子躲到水臺洗手。
廖靜怡瞥了她一眼,笑著問:“剛才和誰聊天呢?老徐嗎?”
老徐本名徐春來,是方慧的丈夫,也是一名出色的外交官,他目前在非洲某小國擔任駐外大使,夫妻間聯絡交流多靠電話和網路。
方慧擰頭嗔怪地說:“您整天就惦記著老徐,老徐,除了他,我就不能和其他男人聊聊天了!”
廖靜怡被逗得咯咯直笑,滿頭銀髮的老太太,依舊沿襲著舊時養成的優雅做派,紅紅纖指掩住口唇,搭著披肩的肩膀輕輕聳動,怎麼看都像是一幅被故意做舊的生動圖畫。
方慧看得呆住,半晌,才用嫉妒的語氣說:“您說您老了就老了唄,怎麼還要成精,越變越好看了!”
廖靜怡瞪她,把一捆新鮮碧綠的小香蔥扔過來,“別逗你師母玩了,快乾活!”
方慧笑著應道:“遵命!就衝您的糖醋小排,我也不敢偷懶!”
陸雷和童言關在書房不知道在上什麼課。
約莫過了有一個多小時的光景,書房門開了。
“哇!好香!靜怡,你做糖醋小排了?”陸雷剛走出房門就是眼睛一亮。
方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