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京城,暴風雪越來越猛,狂風捲著雪片和枯枝砸向人臉,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割得人生疼。
京西某市政施工現場,工人們半小時前已經撤了。
徐暉和花溶等採訪車來接,所以一直在工地搭建的臨時雨棚下等候。
雨棚只有一個頂棚,一層薄薄的防雨布,被厚重的積雪壓得快要貼住頭皮,立在棚子下的兩個人,時不時的就要抬起頭來觀察動靜。
“再等十分鐘,車子不來咱們就走。”徐暉說。
“好……好吧……我……我要凍死……死了。”花溶早就被凍僵了,不僅聲音打顫,而且隨著她機械性的跺腳動作,一串串冰碴子從帽子,從棉衣衣角處掉落下來。
徐暉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的指頭整個是麻木的,嘴唇也被凍住,看到花溶狼狽可憐的模樣,他覺得寒冷的風吹進他面板,直達骨頭,帶來陣陣刺痛。
“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雪!”徐暉哆嗦著感慨。
花溶只能點頭,話都說出不來了。
徐暉朝花溶那邊湊了湊,替她擋掉些寒風。
“咱倆的運氣可真夠衰的,每次湊一起就遇到事!我吧,本來就幹這行,還是個男的,早就習慣了,可你呢,你說你一個女的,被人陷害成這樣,就有點……”徐暉替她抱不平。
花溶撇撇嘴,露出委屈憤懣的神色,她牙齒打顫,一字一字地嘣:“看我……我回去就……找她算賬!這次……這次老……老孃絕不忍了!”
她一直認為自己被調往外採組的原因是她在工作上出了差錯,無關他人。可無意中瞭解到實情的徐暉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笙歌故意整她,在性格耿直的常主任面前搬弄是非,所以,她才被下放到外採組的。就連這次採訪暴雪工地,也是笙歌私下裡和外採組的組長打過招呼,故意讓花溶來的。
作為同事,昔日並肩戰鬥過的夥伴和朋友,徐暉很是同情花溶的遭遇,但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電臺記者,沒有能力幫她,他能做的,就是像現在一樣,多少為她擋些風雪。
在惡劣的環境下煎熬了十分鐘,徐暉接到司機電話,說車子困在路上,過不來。
電話還沒結束通話,就聽到支撐雨棚的鐵桿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徐暉臉色一變,拉起花溶就朝外跑。
剛跑到棚子外面,雨棚轟然倒塌。
看著白雪覆蓋的地上那一大片狼藉,花溶和徐暉嚇得臉色發白,徐暉默了默,伸手拍了拍花溶的肩膀,“幸好我們躲得快!”
花溶剛想說話,就被鑽了一嘴的雪花。
眼前的徐暉頃刻間被暴風雪籠罩住,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臉。
天色漸暗,他們互相攙扶著在快要沒過腳踝的雪地裡艱難行進。
“工頭兒剛才說,這附近有幾個沒蓋蓋子的窨井,讓我們小心。”徐暉提醒花溶注意。
花溶沒聽清,因為她的手機響了。
也不是她的鈴聲有多麼大,而是她調了震動模式,想忽略都難。
她騰出一隻手,從羽絨服兜裡掏出凍成冰塊的手機。
徐暉看她接電話,就停下腳步,等著她。
花溶卻指著前面沒有腳印的雪地,“你先去開路,我馬上跟來。”
徐暉沒做他想,就先走了。
花溶用僵硬的手指滑了下螢幕,“喂!珍珍,你找我——”
童言得知創拓的廣告業務給了國際電臺,立刻就給John打電話,John在開會,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的電話回過來。
“小言,你找我?”
“John,上次我讓您把創拓科技的廣告業務簽到我們電臺,頂丁小泉的任務,你做了是嗎?”童言問道。
John鮮少聽到童言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同他說話,他愣了愣,回答說:“做了。”
創拓科技是自揚集團的一個下屬公司,經理方大同是個很有本事的年輕人,他招募了一批精英骨幹,這幾年把創拓科技搞得是有聲有色,去年,創拓的營收排名在各家分公司名列前茅。
“那我問問別人。”
“等等!小言,出什麼事了?”John不放心。
“我剛接到佳妮的電話,說創拓的廣告合約最後簽了國際電臺。”童言說。
“國際電臺!那豈不是你們的競爭對手?不可能啊,我和方經理說好了的,他還說事成了讓我請客。小言,你要相信我啊!”John當時和方大同談的時候,賣了個私人關係,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