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人哪個看不出來呢,笙歌對夕兮,那是恨不能處處打壓,事事排擠,若不是她們私底下有事兒,至於鬧到這個地步嗎。
童言不想和金啟力談笙歌,是覺得沒有必要,在她看來,笙歌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她在意的,從始至終,都只有那一個人而已,其它的人和事,再苦再難,和他相比,都算不得什麼。。
只是覺得,會愧對蕭嘆。
她和蕭嘆,其實是一類人。喜歡了,就掏心掏肺的,不計回報,不計後果的對對方好,明知道前方佈滿荊棘,沒有路可走,可偏偏捨不得放棄,寧可踩得滿腳刺,撞得滿頭血,也要執拗地向前走。。
五十步笑百步,她和蕭嘆,說到底,還是太像了。。
各自想著心事,最後,兩人都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中途,童言醒了一回。她看到大巴車已經下了國道,在距某縣縣城約25公里處的彎道上行駛。
她想提醒一下金啟力快到了,可看到他睡得正香,還是打消了念頭,也倚著車窗昏昏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吱-------------”車子猛地急剎,伴著尖銳的嘯叫聲,一車乘客都慣性俯衝,好多人的頭撞在前方靠背,發出噗噗的悶響。。
童言他們也不例外,等穩住身形,金啟力警覺地擦掉車窗上的水霧,朝下面探望。。
“咋回事!!咋回事!!”
“不走了?!怎麼搞的!怎麼不走了!!”
“怎麼開車的!!撞到我媳婦頭了!!秀芬,你咋樣,頭暈不暈!”一位男乘客小心安撫著受傷的妻子。
司機對那些聲浪仿若未聞,他驚恐不安地盯著前方雪路上忽然竄出來的二十幾個壯漢,口齒不清地叫著售票員,“蘇姐-------蘇姐-----------快報警,報警,咱們遇上那幫運管了!!”
話音剛落,路中央的一個壯漢手提啤酒瓶衝上來,“砰”的一聲巨響,啤酒瓶砸在車窗上,砸出一片白色的碎紋。
車廂裡頓時一片死寂。
乘客驚慌失措地盯著前方朝大巴車圍過來的一群人,哆嗦著,朝座位裡縮。。
“出什麼事了。。。”有人撐著膽子詢問。。
有膽大點的,提高聲音說:“遇上X縣那幫流氓了,他們為運管做事,專門攔車罰款!”
議論聲漸起,誰也沒把失態往嚴重的方面想。
金啟力把錄音筆調到正常工作的狀態,然後攔住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去司機那裡暗訪的童言,悄悄衝她使個眼色,無聲地警告說:“彆著急。。。”
童言依言坐下。
“快把車靠邊,不然又砸!”外面的人揮舞著鐵棍和啤酒瓶,大聲吆喝。
大巴司機無奈,只好把車啟動,停靠在路邊。
他不敢開窗,冒著大雪觀察附近的路況,卻突然驚叫一聲,指著前方一輛熟悉的車輛,哆哆嗦嗦地叫:“那不是許勝利的車嗎?他怎麼還沒到保定?!”是在他前面的一趟班車,按理說早就該到保定了。
售票員嚇得面色慘白,一邊找訊號撥打110,一邊朝外面探望著司機口中的車輛。。
這時,外面有人發現她在打電話,於是,生氣地大聲吼起來:“開門!!把手機交出來!!開門!!”車外的人開始用石塊、啤酒瓶猛砸車窗玻璃,玻璃破碎的巨大響聲震得大巴左右搖晃,乘客慌作一團,抱頭慘叫著躲到座位下面。
恰好就是童言這邊的車玻璃破了,當時,她正專心地用採訪機錄下那些人的瘋狂叫囂,金啟力在她後面,也在錄著車內的聲音,聽到巨響,童言愣怔了一秒,便下意識地後撤,可她的速度又怎麼抵得過玻璃炸碎飛濺的力道。。
清冽冰冷的空氣夾雜著雪粒撲面而來,眼前是一片炫目的白光,她的腦子也瞬時一片空白,手指猛地攥緊,指甲深入手心,她卻全然不覺。。。
“小心-----------”幸好金啟力心思縝密,一直關注著童言,千鈞一髮之際,他一把扯過車座上的棉衣朝童言兜頭蓋了過去。
隨後,只聽見“吱吱“的聲音不絕,客車高度突然下降,左右狂擺起來,司機在混亂中大叫,“這是他們在放輪胎的氣。報警----------快報警啊----------他們上來我們就完了!!”
乘客早就亂作一團了,有人想跳車,可車門卻不開,推搡之間,有女人大聲哭嚷起來,罵外面的人不是人,罵自己倒黴坐了趟黑車。。。
童言掀掉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