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季大主播呢,是不是一會兒要來?”
“可能吧。”童言含混不清地答了一句,走出盥洗室。
看到花溶坐錯位置,她不由得面色一變,上前拉了花溶一把,“師傅!”
花溶抓著桌角,耍賴,“讓我玩一會兒,就一會兒嘛!”
“不行!你玩我的電腦去,季……季主播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童言用了點力氣,花溶一邊躲,一邊狂點著手裡的滑鼠。
“已經進入郵件收發系統!”
“您有二十三封未讀郵件,現在是否開始按順序讀取。”
花溶愣了愣,倏然收手。
她像根彈簧似的從椅子上蹦起,“sorry,sorry!我不是故意點開的。你別瞪我啊,我走還不行嗎。我走,我走了啊!”
花溶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童言忽然感到熱。
一種恆溫空調的涼風也吹不散的悶熱和焦躁的情緒在體內迅速堆聚升騰。
她凝眸盯著閃亮的電腦螢幕,半響,她猛地偏過頭,咬住失去血色的嘴唇,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由於堵車,季舒玄到達傳媒大廈時離錄播正式開始只有三十分鐘了。
大廳裡攘來熙往,很快,有人認出穿著白色襯衫的季舒玄,主動上前搭訕,司機李濤上前阻攔,卻被季舒玄溫柔制止,他配合粉絲拍照,回答他們的問題,直到李濤提醒他時間無多,季舒玄這才走入電梯。
李濤按下樓層鍵,側身,擋住幾道陌生的視線。
季舒玄白衫黑褲立在電梯一隅,清瘦挺拔,表情平靜。
電梯上升,李濤接到童言的電話。
“你好,我是李濤。”
電話那端的女聲熟悉而又悅耳,只是因為緊張有些輕微的喘。
李濤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季舒玄,壓低聲音說:“我和季主播在電梯,馬上就到。”
又講了幾句,李濤結束通話手機,放進衣兜,同時向季舒玄解釋:“是夕兮主播,擔心您遲到。”
季舒玄點點頭,沒有說話。
到了錄音室的樓層,電梯門一開李濤就看到小柯。
“季主播,我還以為您撇下我們了!快,錄播就要開始了!”小柯表情激動,看起來不像是假裝的。
季舒玄說聲抱歉,就跟著小柯去了一號錄音室。
李濤並沒有立刻跟進去,而是在安全門外抽了一支菸才走進錄音室。
並非他瀆職懈怠,而是他知道,那扇立在深褐色的大門之後的人,會比他照顧得更好,更加的無微不至。
兩個小時的錄製,事先沒有經過一次磨合配詞的季舒玄和童言卻發揮得非常出色。
童言向控制檯的小柯和阿木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摘下耳機。
“夕兮,你這次的選題不錯,想必收聽率還會上升。”季舒玄把耳機向下一推,半掛在脖子上,偏頭看向童言。
“哦。或許吧。”童言側身,取出包裡的藥茶遞到季舒玄的手裡,“我添了一味中藥,你試試,苦不苦。”
季舒玄感覺手指被一絲清涼碰觸,蝶翅一樣輕輕沾了一下就消失了。
他接住水杯,低頭喝了一口,抬起頭,微笑說:“挺好,不苦。”
童言快速眨了眨眼睛,之後便開始收拾桌上的資料。
封閉的錄音室靜悄悄的,和不時閃現人影的控制室像是兩個世界,奇怪的是,李濤今天沒有早早出現,童言收拾了一半,停下動作,看向一旁專心喝茶的季舒玄。
“季主播,待會兒您可能要回辦公室一趟。”
季舒玄抬起頭,沒有戴墨鏡的眼睛像墨色一樣黑濃。
童言眼角酸脹,她咬了一下嘴唇,儘量剋制情緒,“有您的郵件。”
不是我故意找麻煩。
季舒玄‘看’著她。
水杯嫋嫋熱氣蒸騰而上,不一會兒就打溼了他的睫毛。
童言不忍對視,她扭過頭,手指飛快的把資料和文具掃進包裡,然後起身,“我先走了,李濤會過來接您。”
季舒玄的濃眉微蹙,“夕兮。”
童言站在原地。
過了片刻,季舒玄輕輕嘆了口氣,“你還在生氣。”
童言看著他愈加清減的面容,一時間心酸難忍,彷彿就要落下淚來。
她走前兩步,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停住腳步。
這個距離比錄播時的距離更近,近到她能夠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