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年老的人囉嗦。”
童言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是什麼,她覺得自己在笑,又像是在哭,總之,眼睛以下的面板僵硬乾澀,她敷衍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便告辭去往偏廳。
偏廳是一個休息廳,備有精緻的茶點和咖啡飲品供貴賓休息食用。
裡面有三三兩兩衣著華麗的人士在高談闊論,廳內溫度很低,她的鼻子又在癢麻不止,怕打擾到別人,她向侍應生要了一杯咖啡走向一角的露臺。
原以為這裡會是一處安靜獨處的地界,卻沒想到拉開露臺的鐵藝玻璃門,卻看到一對兒緊緊相擁親吻的身影。
童言只覺得眼前有一道閃電劃過,身體裡的寒意從胃部一下子蔓延開來,瞬間便流遍全身。。
“我愛你,eric,我愛你……”
她的手指發抖,幾乎握不住精緻的骨瓷杯子,她靠在門上,想走,腳趾卻蜷縮成一團.
等了多久,她不知道。
最後,如同炸雷般響徹耳際,迴旋不散的是他素來沉穩有力的回答。
“我也愛你。”
怎麼離開的,她記不清楚了。
似乎是她不合時宜的噴嚏聲驚醒了露臺上如痴如醉的戀人,接著,是她語無倫次的道歉,最後,就是不顧形象的奪路而逃。
最後的印象,是和最不該出現的小徐司機的一番對話。
彼時,他們立在小區門口,小徐一臉憂色地問她需不需要去醫院。
一個在38度高溫下還一直喊冷的人,難怪會讓他誤會。
可她就是冷。
刺骨的冷。
回到家。
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條厚厚的毛毯把自己裹在了床上。
意識混混沌沌,呼吸也困難,鼻塞流涕的狀況變得非常嚴重,最後,她不得不用紙巾把鼻子堵了起來。
想哭卻哭不出來,心疼到極致又會被一**病痛衝散。
是不是得感謝這場及時的感冒。
昏睡前,她這麼想……
夜幕降臨。
蘇荷聲像往常一樣在廚房忙碌。
前陣子她向童言學了一道清淡適口的菜餚,今天去超市恰好看到新鮮的食材便買回來做給兒子吃。
就在剛才,她接到兒子的電話,說他馬上就到家了。
青筍下鍋焯水,再盛上來就是翠綠的一盤。
她滿意地微笑。
“叮咚……”
這麼快。
拿起紙巾擦擦手,蘇荷聲一邊應聲,一邊數落著去開門,“又沒帶鑰匙,下次,非把你關門外才會長記性。”
玄關處有些暗,蘇荷聲準備開燈,想想兒子又看不到,她不禁暗笑自己多此一舉。
如此想著開啟門。
門外立著一抹高大的身影。
她第一感覺有些怪異,剛想說話,便被對方的聲音驚到。
“荷聲!”
蘇荷聲腳下一軟,手指攥緊門框勉強才站住。
她朝那抹黑乎乎的影子望過去,嘴唇哆嗦著半響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最後,還是那人走近,一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一手摸索著開啟玄關的燈。
燈光乍亮。
蘇荷聲眯了下眼,抑制住噗通噗通的心跳,顫聲叫:“遠春——”
季舒玄到家的時候早過了飯點。
母親不在家,不知道是不是出去遛彎了。
回到房間,他把西裝和領結脫掉,顧不上換衣服,便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疲憊、黯然,更多是無法抑制的源源的心痛。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傷害的人,非她莫屬。
可偏偏就是他,一次又一次,把她傷害到極致。
她的痛苦,她的淚水和委屈,無時無刻不在眼前腦海中閃現,清晰如同顯示屏,一遍遍回放,讓他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和海蒂之間的交流也不順暢,這個來自阿爾卑斯山脈的姑娘,對他,竟有著近乎變態的執著。
一天沒吃東西,他的胃早就疼得麻木,可他不想動,感覺自己太累了,只想就這樣昏睡過去。
如同死人一樣躺了片刻,他還是掙扎起身,撥通了司機小徐的電話。
透過話後,他的情緒愈發低沉。
在黑暗中坐了片刻,他找出簡便的衣服換上,拿起一旁的手杖走了出去。
蘇荷聲恰好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