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陽光格外燦烈,從高層建築的玻璃幕牆投射進來,五彩的光環,映在人群中心,使焦點人物愈發顯得神秘耀目。。
空氣中急速流淌著火燙,近乎瘋狂的因子,最瘋狂的莫過於崇拜Eric。季到極點的小柯,他大聲呼喊著偶像的名字,試圖越過保安,靠近。。
局面有些失控,很多電臺同事也擠過來,小柯搶在他們前面跑向幾米開外的偶像,跑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猛地回頭牽住童言的胳膊,“快來啊!!你不是也很崇拜他嗎!!”
崇拜到站在人群外面淚流滿面,除了無聲地哭泣,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小柯看多了痴迷偶像的追星族們的表現,比童言更瘋狂的人,數之不盡。。
他單純地以為,她也是那些瘋狂少女中的一員。。。
童言被拉得一個踉蹌,懸在睫毛的淚滴,瞬間滑落,猶如一顆顆珍珠,跌落在潔白的地磚上。。。
越是靠近,那些鐫刻在心靈深處,融合進血液骨肉的記憶,像是被一根帶有倒刺的刀刃,一絲絲的割進去,又一點點地連著血肉帶出來。。。。
心臟承受的壓力到了極限,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嘴唇、她的心臟,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在瘋狂地叫囂著一個名字。。
Eric。。
Eric。。。
Eric。。。
呼吸很疼,疼得她視線模糊,卻仍然捨不得離開前方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瘦了。。
瘦了好多。。
不僅強壯如山嶽般的身體瘦了一圈,連俊朗溫柔的面部輪廓也變得深邃而硬朗,墨鏡遮住了那雙令人沉溺的黑眸,薄薄的唇線,習慣性地抿成一條線,彷彿一個旁觀者,在觀察聆聽著周遭的動靜。
他再也看不到世間的所有,看不到面對面站在他面前,只知道哭泣的傻瓜,她的心,碎成一片片的虛無。
近了。。
小柯拉著她衝破層層阻礙,終於靠近震源的中心。
深呼吸,除了呼吸,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證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劉洋像堵門神,就在小柯即將碰觸到季舒玄的時候,擋住他,惱怒地喝斥:“柯良,你給我回去!”
小柯反手抱住劉洋,五官縮作一團,語氣前所未有的懇切,“主任,求你讓我和偶像說句話。。。就一句。。。求求你。。。求求你了,主任。。。。”
劉洋就猶豫了那麼一秒鐘,小柯已經拉著童言來到季舒玄面前。。
“Eric。季,我叫柯良,是您的忠實崇拜者。見到您太激動了,您不知道,十年前,我就是以您為榜樣才報考的廣播學院!!您能說點什麼嗎?隨便說點,我太渴望聽到您的聲音了。。。”柯良覺得面部僵硬,緊張到話都說不利索了,面前的偶像比想象中身高要高,面板很白,雖然臉上遮著墨鏡,可絲毫沒有減損他出眾的氣質。。
季舒玄的身上有種超越歲月的淡定和從容,那不是普通人憑著年華流逝就能得到的,而是一個人洞悉世情炎涼,經歷過生死考驗之後才能磨礪出的不凡氣度。。。
小柯除了折服、欣賞、景仰,目光裡滿滿的都是惋惜。。
這麼出類拔萃的傳奇式人物,怎麼會看不到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季舒玄從這個年輕人靠近的時候,就嗅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他靜靜地聽小柯講完,表情嚴肅地沉默著,氣氛有些微妙,就連那些爭相學樣,想要衝過來和偶像近距離接觸的同事們都停下來,緊張得看著他們。。
沒想到,他居然出人意料地做出回應,“你好,我是季舒玄,謝謝你的誇獎。”
淡淡的如大提琴一般質感厚重的聲音從他唇線優美的口中輕輕地逸出。。。。
霎時,全場寂靜。。。
他們幸運地聽到了記憶中難以磨滅的磁性,渾厚的聲音,曾贏得讚譽無數的聲音,曾給無數人帶來美的享受的聲音。。。。
聲音,原來也是有力量的。
小柯傻傻地立在原地,喉嚨裡像燃起了一團火,燒得準備好的言語一個字都不剩。。。。
感覺到身側的震動,他下意識地把童言推到身前,對季舒玄說:“Eric。季,這兒還有你的崇拜者,她見到你,激動得都哭了!”
慶幸小柯善意的坦白,讓她積壓了二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思念和擔憂,可以化為委屈的淚水肆無忌憚地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