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想起自己曾在《岳飛傳》中看到過關於這一戰的詳情,悠悠道:“岳飛大敗兀朮之後,知道他還有不少兵力,決不會善罷,連忙整頓人馬,準備應戰。楊再興討令自帶三百騎前往探敵。岳飛怕他有危險,本來不讓他去,楊再興再三請求,岳飛才勉強答應。楊再興到了許州臨穎縣南的小商橋,一時大意,由兀朮大軍側面錯過,撞上了另一路金將萬戶薩巴。楊再興力戰多時,把薩巴槍挑馬下,但卻被聞訊而來的兀朮合圍夾攻,最後死於亂箭之下。”
柳冰兒鼓掌道:“說得好!你既然都清楚,為什麼還要走?”
柳隱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不明白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
柳冰兒道:“你可知道楊再興便是楊弘的父親!”
柳隱若道:“那又怎樣?”
柳冰兒道:“你還不明白麼?父親出征,兒子哪有不跟的道理?到時,死在亂箭下的,又豈止是楊再興?”
柳隱若一聽,差點沒跌坐地上,好一會才接著道:“那也是他的命,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柳冰道:“你真那麼想嗎?——他再怎麼說也算於你有恩,你就忍心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去死而無動於衷?”
柳隱若登時覺得手足冰冷,不安地嚷道:“不這樣,難道我去改變歷史嗎?”
柳冰兒道:“有何不可?”
柳隱若道:“你瘋了!”
柳冰兒道:“就當是吧!——話已經到這份上了,你給我個明白,去還是留?”
柳隱若咬得牙根發癢,不答反問:“你不是說不能愛上楊弘嗎?那麼他死了,不是正如你意嗎?那樣我就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他了!”
柳冰兒道:“你說得對!不過,這是我以前的想法。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因為我發現讓你愛上楊弘是唯一可以讓你留在這裡的方法——只要你能留下來,你愛上誰,我都不在乎!”
柳隱若氣極反笑:“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愛上他?”
柳冰兒道:“就憑我也愛他!——你別忘了,我們是一個人,歸根結底就是一個人!”
接著柳隱若看到柳冰兒嘴角揚起個漂亮的弧度——她笑了,但是柳隱若絲毫感覺不到她的笑意,反而覺得一股寒意從頭到腳包圍了自己,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柳冰兒道:“我話已經說完了,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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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雁以為柳隱若得了什麼怪病,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忽然想起曾聽柳隱若說過嚴老頭醫術高明,也不顧三更半夜,拔腿便往外跑。半晌拉著嚴老頭回來:“你快看看她怎麼了?”
老頭搬了把凳子坐下,執起柳隱若的右手把了把脈,笑道:“姑娘,她身體並無異常啊!”
蕭雁道:“胡說,沒有異常為什麼會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嚴老頭錯鄂道:“——姑娘怕是搞錯了,柳姑娘不過是睡著了,明天早上自會醒來!”
蕭雁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不會搞錯了吧?哪有人走著走著就睡著的?除非是……”
她本來是想說柳隱若得了奢睡症,但想想也不可能,所以住了嘴。
嚴老頭道:“我給人看了一輩子病了,從來沒有出過錯,姑娘若不信,大可請別的大夫來,到時自有分曉!”
蕭雁沒好氣地道:“廢話,這半夜三更的,我上哪去找大夫?——要等天亮她還不醒怎麼辦?”
嚴老頭站起來,朝她笑道:“那老朽就任姑娘處置如何?”
蕭雁看他說得這麼斬釘截鐵,只好點點頭表示相信。
嚴老頭又回頭看了看柳隱若,突然臉色數變,分不清是驚是喜。片刻後雙腿一軟,跪倒在床邊,顫抖著雙手去拿起掛在柳隱若腰間的玉佩,喃喃道:“是她,果然真是她!”
蕭雁試探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老頭,這不過是塊普通的玉佩罷了,你值得那麼激動嗎?喜歡的話,隱若醒了我叫她送你好了!”
嚴老頭瞬間老淚縱橫:“你不會懂的,你永遠都不會懂的!”
說罷把玉佩重新掛在她腰間,站了起來,突地大笑起來:“真是她!真是她!——我總算對得起你了依依!”
蕭雁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眉頭皺得老高:“這都哪跟哪呀!”
嚴老頭像聽不到她說話般自顧自地道:“太好了!太好了!”
一邊說一邊朝門外走去,留下一頭霧水的蕭雁和仍然“昏迷不醒”的柳隱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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