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隱若握起她的手,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白衣,你一定要挺著,一定要等到韓振回來——你聽到了嗎?”
然而,柳白衣只是一動不動地躺著。
柳隱若沮喪地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門在這時候被推開了,蕭雁端著托盤從外面走進來,邊走邊道:“隱若,你餓了吧?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柳隱若有氣無力地道:“放那兒吧,我現在沒胃口!”
蕭雁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道:“白衣怎麼樣?——還好吧?”
“從他們走後,她就沒醒過,我真擔心……”柳隱若咬了咬下唇,停了許久才道:“佳姨有訊息嗎?”
蕭雁搖搖頭:“還沒有——不過,你別太擔心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拿到解藥的!”
說完卻發現自己明顯地底氣不足。
柳隱若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秦府是個什麼地方她能不清楚嗎?要從秦檜身上拿解藥無異於在老虎頭上拔毛,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只要一個不留心,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想到這,柳隱若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蕭雁見她神情有異,關切道:“隱若,你沒事吧?”
柳隱若回過神來,勉強一笑道:“沒事!——對了,獨孤巖醒了嗎?”
這回輪到蕭雁神傷了:“還跟昨天一樣,沒半點起色!”
柳隱若安慰道:“放心吧,道誠和佳姨都說他沒事的!”
蕭雁強顏道:“我知道!我現在要去給他喂藥了!——你也別想太多了!記得要吃飯。”
言罷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出去了。
柳隱若重新坐到床邊,回頭看向柳白衣,卻見她眉頭緊皺,竟似痛苦萬分,嘴裡還默唸著什麼。柳隱若忙伏低身子,只聽柳白衣不停地喊著:“爺爺,等等我,等等我……”
“白衣!”柳隱若試探性地喚了一聲,柳白衣卻不見平靜,反而越來越不安地扭動身子。柳隱若一驚,開始推她:“白衣,你醒醒,醒醒!”
“韓振!”柳白衣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握住了柳隱若的手,淚流滿面地道:“韓振,爺爺在叫我……他要走了!韓振……”
柳隱若慌忙把她攬在懷裡:“白衣,你別嚇我啊!——你看清楚,這裡沒有爺爺,我是你姐姐呀!”
柳白衣喃喃道:“姐姐?”
柳隱若拼命地點頭:“對,你看清楚!”
柳白衣搖頭,滿臉盡是茫然:“姐,姐,我看不見!我怎麼看不見你?——韓振呢?韓振去了哪裡?他去哪了?”
柳隱若極力忍著淚水,柔聲道:“他……他出去了,一會就回來!”
柳白衣猛地坐直身子:“他去哪了?——他又討厭我了是不是?他躲著我……一定是這樣……”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柳隱若打斷,用力地搖了搖她的身子:“白衣,你醒醒好不好?你不是答應過韓振不會放棄的嗎?——你忘了?你忘了嗎?”
柳白衣聞言,剎時平靜了下來,半晌,忽地張口朝地上吐了一大口鮮血。
“白衣!”柳隱若失聲驚叫,起身衝門外喊:“小雁子……”
話音剛落,門便被踢開了,一臉疲憊的嚴佳兒揹著藥簍子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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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佳兒喂柳白衣喝完最後一口湯藥,見她漸漸平靜,才從床邊站起來,咬牙切齒地道:“秦檜這混帳王八蛋,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他大卸八塊!”
柳隱若看了看再度沉睡的柳白衣,問嚴佳兒道:“她怎麼樣了?”
嚴佳兒把藥碗遞給她,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原本以為,白衣至少可捱過子時,可依現在情形看來,只怕……等不及他們回來了!”
柳隱若慘白著臉,目光炙炙地看著嚴佳兒:“佳姨,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
嚴佳兒無力地搖搖頭:“——若是剛剛中毒,或許還有辦法以內功逼出,但白衣體內的毒已經深入五臟六腑,除非能拿到解藥,否則……”
柳隱若聞言拿碗的雙手不由地抖了一下,藥碗脫手而落,結束了它的使命。柳隱若呆站了幾秒鐘後,轉身向門口奔去。
嚴佳兒搶到她前面攔住她:“丫頭,你要去哪?”
柳隱若站定,神情極是不安道:“佳姨,我不能坐在這裡看著白衣就這麼死去,我得去找解藥,我要救她!”
嚴佳兒握住她的肩膀道:“冷靜點,你這麼冒冒然去秦府根本於事無補,只會壞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