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窗半開著,有和煦的風帶著迷濛的花香緩緩散一些進來,像是女兒家的一雙玉手,試探著輕輕半捲起重重的鮫綃帷幕,彷彿置身在海市幻境之中。一陣風過,殿外的櫻花四散零落如雨,片片飛紅遠遠地舞過,映著滿殿輕薄透明的鮫綃,光影迷離如煙。
一抬頭,遇上玄凌如許深情的目光,目光所及之處唯有我一人,彷彿整個人都無聲無息地沉溺了下去。
然而芳若恭恭敬敬來敲門,道是有緊急的奏章來報。
玄凌不耐煩,又不得不去,只好笑對了我道:“只怪李長糊塗,平時沒在這事上好好提點那些奴才們,叫他們不曉得一句話。”
我一時不解,好奇心起,於是問:“是什麼?”
玄凌笑得有些促狹,“當關不報侵晨客,新得佳人字莫愁。③”
我更是含羞,輕輕啐了一口,低頭道:“皇上好沒正經,這樣拿人取笑呢。”
這樣的好時光,終究只是一場幻夢罷了。
如今,亦只能嘆息一句: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④
莫愁哪怕一生情愛悟出可牽掛,至少可以平安終老,陪伴幼子家人。而我,情愛錯付,家破人亡,家人父兄的平安保不到終老,連唯一的女兒也不能在身邊,真真是連莫愁的萬一也不如啊!
到如今,愁對鏡坐,夜對愁眠又含愁醒來,當真是要自己勸自己一句“莫愁”了。
正自己怔怔出神,靜岸看了看我身後的浣碧和槿汐,道:“空門中的人是不該有人伺候的,只是宮裡頭髮了話讓你仿從前舒貴妃…”她忙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