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冷曄的身旁。
“今晚的月色很美。”也許是皎潔的月光顯得格外的溫暖。
難掩心中的訝異,阮浩眉尾輕揚,“想不到將軍也有欣賞月色的雅興。”將軍可以談用兵、談殺敵,卻不懂風花雪月。
“我真的那麼不像個人嗎?”他從來不會有這麼可笑的疑惑,他有血有肉,當然是個人,可是趙綾的話,卻讓他的信念產生動搖,雖然這實在很愚蠢,他卻沒法子不去想它。
阮浩一時怔住了,眼前的冷曄不是他所熟悉的鎮西將軍——剛硬冷酷、不苟“言笑,他有些不一樣,眉宇之間多了那麼點……柔軟。
“不說話表示什麼?”除了趙綾,大概也沒有人敢跟他說實話,這是她惹人生氣的地方,卻也是她的可貴之處。
“回將軍,屬下只是不太明白將軍的意思,何謂人?”
“你有何見解?”
“屬下以為,‘人’可以從生命的有無來論,活著是人,死了就不是人,可以從身分的價值來論,主人是人,奴隸不是人,也可以從生命的豐富來論,懂得喜怒哀樂就像一個活的人,人生無喜元悲跟一個死人又有何不同?這是是非非,沒有一定的論斷。”
冷曄笑了,這就是阮浩,聰明又狡猾,他不敢明著說他像個“死人”,只好拐了那麼一個大彎。
“屬下的淺見讓將軍見笑了。”其實將軍並非獨斷之人,對於屬下的建言、批評,只要中肯有理,他一定接納,只是帶兵之人長期嚴肅刻板,難免少了那麼點幽默和激灑,況且將軍身為統帥,自有他不容爭辯的驕傲和威嚴,就是犯了再大的不是,為人屬下,也只能斟酌進言。
“你的話讓我受益匪淺。”難得有如此愉悅的心情,“好久沒有跟你下棋了,有沒有心情來上一盤?”
“將軍有此雅興,屬下豈能錯過?”阮浩欣然的道。
轉向始終默默隨傳一旁的何東齊,冷曄吩咐道:“擺上桌案和椅子,我和軍師要在月光下對奕。”
“是,將軍。”
半個時辰之後,棋局還進行不到一半,阮浩就打破沉默,“屬下聽說將軍決定把趙姑娘調到廚房子活。”
沉吟半晌,冷曄下了一顆黑子,直截了當的問:“你有意見?”阮浩是一個不好管閒事之人,他會提起趙綾事出有因。
跟著下了一子,阮浩回道:“屬下不敢,只是希望將軍能夠再三思。”
“為何?‘
“廚房之地,攸關飲食安全,趙姑娘來歷不明,不能不防。”
“趙綾的身分,我會盡快派人回對京調查,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是,可是在確定之前,將軍是否應該另作安排?”
眉一挑,冷曄話鋒一轉,犀利的質問:“你是真擔心她會帶來危險,還是受人之託,想幫她解圍?”
阮浩笑了,他不慌不忙的拱手道:“屬下佩服,什麼事都瞞不了將軍,屬下確實受人之託,不過,若非此事關係甚大,屬下萬萬不敢接下如此託付。”楊墨關心的是趙綾,他在乎的可是軍營的安危。
用不著問,冷曄也知道阮浩是受誰之託,“楊墨倒是挺關心趙綾。”表面上雖然不當一回事,心裡頭卻泛起一股酸意。
“楊墨一向憐香惜玉,自然不忍心看趙姑娘受苦。”
這一說,冷曄心裡頭舒服了不少,阮浩說得沒錯,楊墨心思細膩、體貼多情,會處處維護趙綾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不過,他還是不喜歡楊墨太過於關心趙綾。
“趙綾很懂得照顧自己,用不著他擔心,還有,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誰都不準再有意見,你也不用多心,廚房有老史在,他不會讓任何人有機可趁。”
“將軍說得是。”
頓了一下,冷曄又恢復輕鬆的心情,“該說的都說完了,這盤棋你還下嗎?”
“當然,一直沒有機會跟將軍分出高下,今天說什麼也不能錯過。”在軍營,想擁有這麼優閒的一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不過你只有一盤棋的機會,贏不了我,就再等一次。”
“是,將軍請。”
接著士兵端來的午膳,何東齊來到冷曄身旁,“將軍,該用午膳了。”
點了點頭,冷曄收拾桌案上的東西,讓他把午膳擺上。
看著午膳的菜色,跟往常沒什麼兩樣,不過相同的食物,看起來卻顯得更加美味可口,甚至還可以聞到菜香,讓人胃口大開,冷曄沉思的蹩起眉頭,好奇的將每一道菜色都嘗上一口……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