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吃了塊點心,笑出聲來,“李嬤嬤,快看我們秋桃,都快成青蛙了。”
“主子……好壞。”秋桃把繡品放回籃子裡,嬌嗔道,“我就是為主子不值,那兩個是個什麼東西,竟然……”
“秋桃。”寶寧臉色一正,斥責道,“慎言。”
“主子,我知道的,不會出去亂說給主子惹了麻煩的。”秋桃低著頭,低聲說道。
寶寧站起身走到秋桃身邊,拍了下秋桃的肩,“我知你是為我,只是這話以後在我這裡也不能說,她們現在是爺的人,就不是能議論的。”
當初剛嫁給九阿哥的時候,寶寧何曾不抱著一些想法,只是從九阿哥一次次的試探後,寶寧也漸漸歇了那些心思,就像額娘說的,她是嫡福晉,不能學那些個人一樣爭寵吃醋,管好家,平衡好後院,做嫡福晉該做的事情才能活的快活。
“可是秋桃姐姐說的沒錯,她們就是兩個揚州瘦馬,比三等奴僕還低賤,得了爺幾天寵,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秋橘話還沒有說完,秋桃就扣著手虛虛的拍了一下她的嘴,“福晉適才說了什麼這麼會兒就忘在腦後了不成?就是仗著平日裡主子寵你,愈發的說話沒分寸了。”
秋橘也覺出自己失言,心裡毛了三分,面上卻強挺著故作頑皮樣,吐了吐舌頭,“哎喲,主子剛數落過你,就反過來說教起我來,好不要臉……”
說著還拿手指在粉嫩的臉蛋上颳了兩下。
秋桃頓時氣得面色微紅,拉著寶寧的衣袖搖,“主子您瞧瞧,都是您給她慣的!”
寶寧微微一笑,“行啦,你們倆也別跟我唱這出雙簧。說了這麼多,只有一句是對的,我就是平日裡太慣著你們,一個個嘴上也沒個把門的。來日給我惹出點是非,且看看別人能說出什麼好的來?”
說著慢條斯理的用絹子點了點嘴角,扭頭衝立在一邊的嬤嬤道,“這兩個丫頭心地是好,就是還小,縱是再喜歡,也不能總護著不是?煩勞鍾嬤嬤再教導教導,好歹讓她們倆長長記性才是。”
秋橘和秋桃一聽立刻齊齊跪倒,“奴婢知錯了。”
其實這鐘嬤嬤剛才就琢磨著等退出去得好好說說這兩個不懂事的,可福晉一句話,到是猜透了她的心思。
她素來是嚴厲的出了名的,主子一說反倒不好太過了。而且福晉話裡帶著“縱是再喜歡也不能總護著”,可又把丫頭們交給她,一時到真是犯了難。
寶寧在心裡偷笑,早就惦記著踅摸一個能震懾得住這些小姑娘的人了,到忘了身邊兒有個現成的嬤嬤。
鍾嬤嬤忠心耿耿,就是脾氣太硬。不拿自己人提點她,磨著她,日後與王府裡的人起了摩擦,才真是不好辦了。
這邊福晉想著怎麼能規制自己的由孃家帶來的人,那邊的鐘嬤嬤畢竟人老成精,兩下里一尋思,竟明白了主子的苦心。
福了福身道,“福晉放心,丫頭們用心也是好的,就是嘴皮子淺。”
寶寧淺笑,“那按嬤嬤的意思怎麼辦呢?”
她現在真是越來越習慣王府裡這套虛虛實實的路數。畢竟她不再是阿瑪和額孃的閨女,是皇子的嫡福晉。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一個府,裡頭盤根錯節的關係,更不用說與爺們往來的皇子大臣哪個不得陪上萬分小心?自己帶來的人太平了,才能管好外頭不是?
鍾嬤嬤提了一兩樣不輕不重的責罰,到是用了心的。
寶寧點點頭,“就按嬤嬤說的辦吧,好歹你們也長點記性。按理說嬤嬤是你們的長輩,丟人丟給自家人看到也無妨。但有朝一日這臉丟到外頭去,罵你們狂是輕的,平白的也給我找事兒。爺收了誰,收幾個自有分寸,橫豎輪不到你們來理論。”
鍾嬤嬤低聲呵斥,“還不趕緊謝過福晉,就你們倆今日這番話,拖出去打二十個嘴巴都算輕的。”
隨後又嘀嘀咕咕的訓斥了一番這才作罷。
寶寧只是坐在一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都安生點兒吧,太太平平的有什麼不好?額娘不是說了麼,忍一時風平浪靜,讓那些浪的自己作去吧,早晚有蹦躂不動的時候。
臘月初八,寶寧起了一個大早,剛收拾好,秋橘就一臉喜色的過來了,請了安,就巴巴地看著寶寧。
寶寧笑著問道,“粥熬得怎麼樣了?”
秋橘一聽,就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主子,我從不知臘八粥裡這麼多好東西,不僅有黃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還有紅棗、蓮子、核桃、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