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納妾?”孫婉嗔怪地盯著丈夫的眼睛。
劉存搖搖頭:“我也不是什麼聖人,只是沒這心思,也沒時間。”
孫婉捧著丈夫的臉,愛慕地端詳好久,又再幽幽一嘆:“夫君的心思婉兒明白,可夫君身邊總得有個貼心人照顧啊!別家的女子夫君看不上,可糜大哥家的妹子知書達禮,美如天仙,為何夫君不見上一面?難道夫君不知道外面都傳遍了嗎?”
劉存愣住了:“糜大哥是喝多了胡說八道,事後誰也沒提起這事,都過半年多了,還能有什麼傳言?別瞎想,有你我就知足了,這天下漂亮女人多得是,有漂亮女人的地方就有閒話,要是都相信那些蜚短流長,咱們就別活了。”
孫婉感動不已:“夫君,再娶個妹妹回來吧,妾身不願聽到別人說閒話,更不願看到夫君身邊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弟子服侍,妾身更不敢獨佔夫君的雨露啊!”
劉存捏捏他的小瑤鼻:“好了好了!等以後我碰到順眼的再告訴你吧,沒見過你這樣慷慨大方的。”
“稟報主上,糜大人和子揚大人一行前來拜訪。”門外響起親衛長秦義的聲音。
“明白了!呆會就來。”
劉存將懷裡的妻子輕輕放到身邊,站起來走到衣架前,拿過件黑色紗衣披上,一邊系衣帶一邊疑惑地嘀咕:“糜大哥不是在琅琊書院把酒吟詩嗎?昨天還見面來著,怎麼又和子揚跑來了?難道有事?”
“快去吧,妾身自己歇息就行,夫君別熬的太晚。”
孫婉溫柔地替劉存整理衣襟,原本她還想問問丈夫,去年底和今天前去拜祭的幾座平凡墓塋裡的劉家先輩的來歷,想弄清楚十四歲就痛失雙親的丈夫之後,整整十年是在哪裡度過的?又跟隨哪一位世外高人學到一身的本事?無奈客人們的不期而至大亂了她的計劃,她只好把疑問再次埋進心底裡。
劉存大步走到客廳,一眼就看到刺史黃琬、邴原和霍堅,立刻上前低聲致歉:“不知刺史大人和邴師大駕光臨,劉存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失禮了!”
黃琬頗為富態的臉上露出寬厚的笑容,邴原只是看劉存一眼,便悠閒地喝茶,邊上的糜竺哈哈一笑:“子鑑就是這樣率性,不用和他計較,聽說他和弟子們練武,喝多了還會光著膀子大聲吆喝呢。”
眾人哈哈一笑,劉存將諸位上的墊子微微挪向旁邊,以示對上官黃琬和邴原的尊重,緩緩跪坐下來向黃琬和邴原拱手致禮:“大人和邴師聯袂而來,定是有要緊事情,懇請示下。”
眾人望向黃琬,黃琬微微一笑望向劉存:“子鑑,大家都想知道,為何城陽郡所有城池,包括偏遠的蒙陰城都修葺一新,與東萊郡相鄰的黔陬縣城(今膠州西南鋪集鎮)卻不見動靜?在垮塌的黔陬老城周圍三十里之內,子鑑一年多來安置了七萬餘流民,開墾了百萬畝田地,本官一路走來,看到一望無際的粟谷豐收在即,民眾臉上都有了笑容,心裡非常感動啊!可是,為何如此生機勃勃的地方,管理它的各級官吏依然擠在搖搖欲墜殘破不堪的危房裡日夜辛勞,子鑑難道沒有修復老城池的打算嗎?”
“沒錢了!”
劉存的回答令所有人驚訝,可劉存毫不在意,毫無顧忌地實話實說:“大人、邴師、諸位,截至去年底,城陽郡除了正常稅賦,先後向朝廷繳納五十萬石糧食,名目是回報聖上的鴻恩,實則是為彌補兗州、豫州兩府的虧空,緊接著,以製造聞名天下的琅琊縣又一次額外承擔沉重的賦稅,兩次進貢朝廷的器皿、馬車、美酒等等加起來,總價超過八千金;剛剛過去的二月和三月,滎陽郡五萬黃巾暴亂,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業大人及全家罹難,河南尹何功大人率兵鎮壓,糧草又要我城陽郡援助,下官謹遵大人轉來的聖上諭令,緊急運去米糧十五萬石,於是,轄內三大官倉為之一空。”
“今年二月下旬起,兗州縣驅趕十餘萬饑民進入我城陽郡西面三縣,眼看就要餓殍遍野,盜賊橫行,下官不得不向琅琊錢行緊急借貸巨資,從徐州三大商家手裡購回十萬石糧食和一萬匹粗布,用於交界三縣的饑民賑災,再有兩個月,城陽郡的夏糧和半年賦稅又要上繳朝廷了。大人,下官不是要訴苦,確實是沒有任何辦法,為躲避債主和各縣官吏的索求,下官至今不敢外出,只能躲在軍營裡教書了。”
眾人唏噓不已,黃琬更是愧疚,總覺得對不起素來鼎力支援自己體諒自己的劉存。
黃琬擔任青州刺史一年來,多次來到城陽郡巡查,多次前往琅琊書院,拜訪裡面的當代大儒和諸多故友,一開始聽老友們說“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