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子氣,一條簡訊就發那麼大脾氣。還把好不容易就快織完的毛衣拆掉那麼多行。她為什麼不能沉住氣,像舊歐洲電影中的貴夫人那樣,優雅地,從容地,彬彬有禮地,把手機遞到鍾國面前:“可以請你解釋一下嗎?”
可是年輕的女孩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因為太年輕,像一張白紙沒有任何保護色。所有心事都不擅掩飾,喜與怒,哀與樂,都第一時間寫在臉上。或熱烈地、或激烈地付諸於行動。喜怒哀樂不形於聲色——這門課程需要長時間的學習,實在不是青春少女可以掌握得了的。
看出蘇一臉上的懊惱,鍾國趁機問:“毛衣還是我的吧?”
蘇一不講理了:“都怪你,有事不當著我的面說清楚,非要背地裡偷偷摸摸發簡訊。現在好了,毛衣拆掉了那麼多行,又要我重新織。”
鍾國把扯得亂七八糟的毛衣捧到她面前,搖頭嘆氣地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毛衣還是要請你受累繼續織,我還等著過年穿新衣呢。”
一場風波彌於無形,蘇一又乖乖地拿起棒針織毛衣了。為了彌補自己一時氣急的亂髮脾氣,她織得更加精心。
第十章 意中有個人 (2)
還有幾天就是春節了,蘇一的身體卻突然出現意外狀況。
那天早晨,蘇一從睡夢中醒來時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左腹一側在隱隱作痛。她想可能是因為快要來月經的緣故,不太在意,翻個身繼續睡,冬天她最喜歡縮在熱被窩裡睡懶覺了。
可是睡著睡著,卻覺得左側腹部處越來越痛,而且最後連腰部都痛起來了。痛出她一身冷汗,開始覺出這疼痛的異樣。爸爸媽媽上班去了,家裡只有她一個人。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她給隔壁的鐘國發簡訊:我肚子好疼。
簡訊發出去不到一分鐘,蘇一就聽到鍾國開門進來的聲音,她早給了他她家的大門鑰匙。他的腳步急匆匆,人還沒走近聲音就先傳來了:“蘇一,好好的肚子怎麼疼了?”
“我也不知道。不止肚子疼,連腰都疼起來了。”蘇一已經疼得臉色蒼白。
鍾國一看她疼痛難忍的樣子,當機立斷帶她去醫院。揹著她下樓攔了一輛計程車,一路上拼命催促司機快點開。
蘇一已經痛得忍不住哭了。長這麼大,身體還從沒有這麼折騰過她,不由自主地,她就想起曾經看過的偶像劇中那些突患絕症的女主角,頓時心生恐懼:“鍾國,我會不會得絕……”
“不會。”鍾國不等她把“症”字說完就急急堵回去了,把她抱得緊緊的:“你胡思亂想什麼呀!肚子疼一定是闌尾炎,你別自己嚇自己。”
他一臉的鎮定,讓蘇一心安幾分。她卻不知道,他其實和她一樣早已一身冷汗。她是因為疼痛,他則是因為緊張擔憂。因為他也同樣聯想到了那些偶像劇中濫俗的絕症劇情,那種劇情他每次看都要嗤之以鼻:“不是絕症,就是車禍,編劇們能不能換個新鮮橋段?”
這一刻,鍾國非常害怕自己的現實生活會遇上這種偶像劇情節。大冷的冬天,他怕得汗透重衣。
急診室裡,一個四十來歲的男醫生給蘇一做過初步問診和檢查後,鍾國急不可待地問:“醫生,她的病要不要緊?”
醫生看了他一眼,寒冷冬日,年輕男孩卻滿頭的汗。深蹙的眉頭,緊咬的牙關,不安的神情,無一不在訴說他的緊張焦慮。只一眼,閱人無數的醫生就不難判斷出這對年輕人的關係。
醫生不答反問:“你是她男朋友吧?”
“是,她的病要不要緊?”鍾國又追問一遍。
“你們倆有沒有住在一起?”
醫生依然不回答,只是按照他的思路問問題。這問題讓鍾國很是莫名其妙,他送蘇一來看病的,他問他們有沒有住在一起幹嗎?卻也只有按捺住性子答:“我們住在一起,她家就在我家隔壁。醫生,她的病到底要不要緊啊?”
鍾國已經問第三遍了,醫生卻還是不回答他的問題。他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問你們有沒有住在一起,意思是你們是不是睡在一起?”
鍾國聽得一呆:“什麼?”
蘇一也聽得一時把疼痛都忘記了:“什麼?”
醫生索性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你們有沒有發生性關係?”
如此直接□的問話——鍾國一張臉刷的一下就紅到耳朵根,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蘇一的臉色則是已經疼得煞白,沒辦法紅起來,只是滿臉羞窘地拼命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下意識地,他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