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殺知道?”我極度震驚地看著衛聆風。
衛聆風也頗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他自然不會盡信於我,所以當日,他恐怕是隻打算告訴祈然的。卻沒想到……”他微微一笑,眼中閃過凌厲的精芒,“會在途中失去記憶。”
步殺微低了頭,靠在牆沿,黑髮垂下來遮住了眼簾。他明明不可能聽不出衛聆風語中的諷刺,我卻能想象,他黑髮掩蓋下淡漠冰冷的神情。
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再無干系,涼薄到……即使我們就在他身邊,卻也常常感覺不到任何存在氣息的……殺手。
“別有……洞天……”祈然微微抬頭,環顧著四周,目光卻因為兀自的沉思而並未集中。
忽然,他藍眸中的神光輕輕一亮,緩聲道:“別有洞天……我們回去進來時的那個石室。”
一語驚醒,我們五人開始沿著來路迴轉。
我一手被祈然牽著,一手無意識地扶著牆沿,這幾天發生了好多事,我一直渾渾噩噩地,因為有著某種不好的預感,所以從未敢去深究。
步殺有事情瞞著我和祈然,不!或許,只是瞞著我。比如,他和衛聆風的合作,為何要刺殺尹鑰兩國的皇帝,又是如何一擊成功的;再比如,他為何如此執著於找出祈然的母親,甚至不惜冒著與祈然相背離的風險。
祈然也有事瞞著我。他建立依國的真正目的,究竟何在?自戀一點吧,如果他有五分的意願是為了想念我,那麼,剩下的五分,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他和衛聆風的合作,又意味著什麼?對冰凌的正式宣戰嗎?
而無夜,我深深嘆了口氣,扶在牆沿的手忍不住加深了指力。如今細細想來,竟恐怕已不是隱瞞和欺騙那麼簡單了……
“吱吱嘎嘎………………”耳邊忽然傳來刺耳的機關運做聲,我還來不及細想,身體猛然感受到一股強勁的吸力。
“啊——!!”我大叫了一聲,眼前天旋地轉,身子又是墜沉,又是往某個方向傾斜。然後鼻尖似乎充盈了奇特的清香,還有徐徐的微風,溫涼的雨絲,順著我全身每一個毛細孔滲進我體內,奇異地舒適酥麻,卻又有著莫名的快感,攪亂我心湖。
“冰依————!!!”耳邊聽到重重驚駭莫名的叫喚。雙手似乎被什麼拽緊了,然後有股相反的力量在拖著我,卻無奈地只能跟著我下沉。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裡無聲地苦笑:別叫地那麼大聲,根據著名的穿越下墜定律,我肯定死不了!
意識被欲生欲死的奇異夢幻吞噬前,我隱約看到祈然和步殺隨著我下墜的身影……
兩個笨蛋,我不會死,不代表你們不會死啊!我楞是強撐著在心裡將他們狠狠數落了一頓,才隨著劃過耳畔的急風,沉沉睡去。
耳邊有悠揚動聽的歌聲,在黑暗的洞穴中,在三個急速墜落的身影間,迴盪,迴盪……
細雨飄 清風搖 憑藉痴心般情長
浩雪落 黃河濁 任由他絕情心傷
……
輕微地腳步聲從半敞開的窗外傳來,步殺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身來,打量四周。
殺手的直覺,讓他無論身處何地,都能很快地判斷周身的形勢,從而確認自己的安全和任務完成的可能性。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木屋,卻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說普通,是因為他見過尋常百姓所住的屋子,大抵都是如此簡陋樸實的。
可是,他為何會躺在這裡?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
應該什麼……?步殺忍不住揉了揉額角,剛剛他想告訴自己什麼?
好象也沒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他從床上起身,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裝束。衣服仍是這套,汲血也在身邊,很好。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步殺渾身一緊,下意識地便讓自己處於戒備狀態,部分真氣自然流轉,這種受傷後常有的狀況,並不陌生。可他卻忍不住一震,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啊——!”來人推開門的瞬間,在橫劈至的汲血刀之下,臉色蒼白,半晌才一甩手中的籃子,大罵道,“步殺,你發什麼神經啊?!”
步殺楞楞地看著面前柳眉輕皺,小臉蘊怒的少女,汲血也忘記要收回。
“怎麼了?”看他如此模樣,少女反而收斂了怒氣,泛著琥珀色的眸中輕輕閃過一絲擔憂,清涼滑膩地小手撫上他額頭,低聲自語,“難道傷勢又復發了?”
“冰……依……?”步殺收回汲血,望著眼前的人,半晌,又是半晌,終於忍不住疑慮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