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和在場的眾人一聽,眉頭也都皺了起來,崇禎的死訊已經傳了出來,而太子朱慈烺也的確失蹤了。本以為已經死在了亂軍之中,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被人給救了出來,還出現在了眼前,眾人都大感意外。
顧振華又接著說道:“在下的爵位和官職都是太子封的,平西伯可以認為不算數,你顧振華還是一個卑賤的家丁。不過顧某的心中已經把我當成了大明的臣子,君恩如山重,臣下唯有一死報之!”
“算,怎麼不算!”吳三桂還沒說話,遼東巡撫黎玉田突然站起身,走到了顧振華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顧爵爺,黎某是先帝欽點的進士,國破家亡,先帝以身殉國,黎某也愧對皇恩。今天能夠見到顧爵爺,才知道大明還有忠勇之士,請受下官一拜!”
黎玉田說著,又深深的作揖,在場不少將領都對顧振華投來了欽佩的目光。尤其是副將楊坤,更是站起身拱手說道:“楊某早就聽說過在長坂坡救主的趙子龍,顧爵爺能把太子從京城救出來,比起三國的趙子龍絲毫不差,在下佩服。”
這些人的動作都看在了顧振華的眼睛之中,他心中忍不住暗暗竊喜,從這些人的舉動就能看出,懷念明朝的人不少,桀驁不馴的關寧軍並非都願意投靠李自成。
既然如此,自己就要把大明的忠臣裝到底,喚起這些人對大明的懷念,最終影響吳三桂的決斷。
身為成熟的企業家,顧振華對輿論操作,社會心理有著強烈的洞察。越是悽慘,越是真誠,就越能喚起同情者的支援。
顧振華衝著眾人也拱了拱手,然後苦笑道:“在下本想保護太子到天津,走水路去南方,可是恰巧和貴軍相遇,道路已經封死,而且又聽說天津的駱養性也投靠了李自成,大廈將傾,一力難支,故此在下才來面見平西伯。”
吳三桂一直聽著顧振華的話,眉頭緊鎖,半晌才說道:“顧先生,你的忠義本帥也感到佩服,不過本帥已經決定歸順大順,和大明已經是仇敵了。你到了本帥軍營,不但救不了太子,恐怕還要把自己的命搭上啊。”
“哈哈哈!”顧振華突然仰天大笑:“平西伯,在下早就聽說過關寧軍是天下第一的勁旅,戍守關外,同韃虜浴血奮戰,盡是忠貞志士。本來還想著太子到了南方,馬上起兵北上,關寧軍再南下,兩路合圍京城,還有趕走闖賊的希望。可是萬萬沒想到,世受皇恩的關寧軍竟然也投降了,大明生機已絕,在下活著和死了,沒有什麼差別。”
“哼,既然沒有差別,那你又說什麼生意,豈不是在欺騙本帥嗎?”
“非也。”顧振華道:“太子跑不掉,在下也不想跑,可是我這裡有先帝的一紙遺詔。如果平西伯還有一絲人臣戀國之意,只要高抬貴手,放一兩個小兵南下,將遺詔交給南京的文物群臣。或許這天下還有嶽武穆一樣的忠臣干將,能夠撐起危局,重興大明,如此一來,在下在九泉之下,心平目暝!”
說完顧振華從懷裡掏出了一份血書遺詔,雙手託著,疾步送到了吳三桂的桌案上,然後轉身就往大帳外面走。
“先生留步。”黎玉田急忙大聲的喊道。
“在下要說的話,已經交代清楚了,只想引頸受戮,別無所求。”
這時候在場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吳三桂的身上。這時候吳三桂看似隨意的翻開了血書,不過他的手指也在顫抖。
遺詔的價值,他怎能不清楚,有了這玩意就是名正言順的託孤之臣,就能號令忠於明廷的舊臣。
難道自己堂堂的將門世家,就要投靠李自成那些泥腿子嗎!吳三桂也在劇烈的掙扎之中。
他雖然盯著遺詔,但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太陽穴的青筋暴露,拳頭不自覺的攥得咯蹦蹦直響。足足過了三分鐘左右,吳三桂才重新平復下來,掀開的遺詔被迅速合上。
他冷笑著說道:“顧先生,本帥既然決定投降闖王,就要一心效忠,你的要求本帥絕對辦不到。而且相反,你,太子,還有遺詔,全都要獻給闖王陛下。”
“大帥三思!”在場幾位將領一起開口,吳三桂猛地擺了擺手:“吾意已決,不要多說了。”
這時候顧振華也突然仰天狂笑,眼淚幾乎都流了出來,眾將都不知道他為何如此,還當是發瘋了。
“平西伯,顧某長錯了眼睛,以為你心中還有君臣大義,也罷!追求榮華富貴,是人的天性,在下也不該多說。只是在下從京城殺出來的時候,偶然經過吳府,有一位闖營大將叫劉宗敏,從裡面縱馬而出,馬背上還橫著一個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