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子定親事宜。
可是後來因顏老太太病倒滯留揚州,而江西九江府那邊的人已經到了燕京,連男媒女媒都尋好,預備著上門提親。顏五爺想著不能再等了,就叫楊氏如期辦理青蓮的及笄禮,並請了重新出山的竇嬤嬤“協助”。
有竇嬤嬤坐鎮,青蓮的及笄禮比起品蓮差很遠,但也過得去,之後納采、問名、納吉、納徵進行得還算順利,目前到了請期關鍵的階段,即商定迎親的時間。
睡蓮私心想著,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家租鋪子是假,張夫人趙氏不滿顏家為繼子撐腰,指使孃家找茬是真!
睡蓮將怡蓮請到書房,暗想這位向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七姐姐來做什麼?
出乎意外的是,怡蓮並沒有拐彎抹角,她直接道明瞭來意:“我來見妹妹,是應了四姐姐的請求,她說她實在沒臉見你,本來是她的緣故,卻讓九妹妹你四處為難了。”
既然怡蓮開門見山,睡蓮也沒有必要裝傻充愣了,她攤了攤手,無奈說道:“如今四家求西四牌樓的鋪子,無論我應了那一家,都必定得罪其他三家,趙指揮使那家攪合進來,不過是想敲打四姐姐,四姐姐還沒過門那張夫人便給一記下馬威。說起來,我們都是顏家的女兒,沒得鬧得姐妹不合,讓外人瞧笑話的道理。”
怡蓮輕輕點頭道:“九妹妹說的極是,是我們兩個做姐姐的心量狹窄了,擔心妹妹會因此而生氣。”
唉,如果生氣就能解決問題,我用得著如此頭疼嗎?趙總指揮使府上的目的很明顯了,無非是想給四姐姐青蓮添添堵,將來嫁到張家,張夫人好拿捏她。
可是其他三家安順伯府、泰寧侯府、襄陽侯府爭著要租鋪子的目的是什麼?這三家都是百年勳貴世家,家底厚的很呢,那裡缺一個鋪面,而且非要租自己的鋪子?!
在沒有弄清這個問題之前,做出任何決定都是魯莽的。
睡蓮吃著紅簇簇的櫻桃,第一次沒有嚐到酸甜的滋味,舌尖像碰到白開水似的寡淡無味。
怡蓮不負青蓮重託,把話帶到,也得到了理想的答案,本欲告辭,見愁眉不展,便說道:“我要去四妹妹那裡瞧瞧去,她及笄之後,也不上學了,整日在和樂軒繡嫁妝,九妹妹可要一道去?”
睡蓮真心不願去,說一些假話粉飾太平,累心累身,不過——睡蓮突然一想,橫豎現在四家亂攪和,一團亂麻似的,一時半會解不開,不如干脆攪的更亂些,看看能不能逼出背後指使人來?
就是可惜了那個鋪子,空一天,就少一天的租金呢。睡蓮站起笑道:“我陪七姐姐一道去——四姐姐害羞躲在院子裡不出來,她的及笄禮物我還沒送到呢。”
下午的陽光不依不饒的炙烤著大地,睡蓮和怡蓮在前面走著,小丫鬟緊跟其後舉著油紙傘遮陽,不一會便大汗淋漓。
隔著和樂軒的院門,睡蓮聽到琵琶聲時不時的響起,不成曲調,卻別有一番風情。
感覺腦門一熱,睡蓮往後一瞥,見舉著紙傘的添衣怔在原地不動,沒有跟著自己的腳步,所以陽光曬到自己的額頭。
只是那麼一瞬,添衣的胳膊往前一送,油紙傘又遮攔住了陽光。
石綠見添衣當差心不在焉,便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以示警告。
添衣和添炭這兩個去年秋天買進來的丫鬟已經開始慢慢學習當差了,不過依舊沒有品級,每月領兩百錢。
怡蓮的大丫鬟湘月叩門,開門的婆子將她們一行人引到了和樂軒一顆百年合歡樹下。
但見合歡樹樹蔭下有一張竹製羅漢床,羅漢床四周用青紗帷帳圍住防蚊蟲。
四小姐青蓮藕荷色素緞褙子,坐在羅漢床上繡一副鴛鴦戲水圖。
五小姐玫兒抱著紫檀五絃琵琶信手彈新曲,頗有一番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原來剛才聽到的曲子是她所奏。
王素兒則坐在案几之後分茶,清風徐來,聞到茶香陣陣,絲毫感覺不到此時是烈日炎炎的夏天。
好一副美人招涼圖!
見怡蓮、睡蓮來了,青蓮忙收了針,請兩位妹妹來青紗帳竹製羅漢床上坐下。
羅漢床三個人坐下剛好,五個人就有點擠了,青蓮命人撤掉龐大的繡架,空出地方來。
睡蓮瞧著繡架之上的兩隻鴛鴦極其鮮活,形態纏綿,再看青蓮臉上揮之不去的羞態,和她脖子上掛著定親的翠鏤荷花玉佩,暗想縱使張夫人從中作梗,青蓮對這樁婚事大體還是滿意的吧。
五個小姐按照長幼順序坐定,王素兒分好了茶,一一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