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說慧蓮兩口子壞話,挑唆他們,家醜不可外揚;這個妯娌已經被國公夫人以養病的名義送到鄉下家廟裡關起來了;估計終身不得回府。
這個四少奶奶的婆婆正是徐汐的母親三夫人,因慧蓮在孃家時對三夫人的親外孫靜躍很照顧,三夫人也想和顏府交好,所以慧蓮嫁過來之後,三夫人和慧蓮走動頻繁,也暗中指點過慧蓮不少東西,卻沒曾想自己的媳婦生了別樣的心思,差點害得慧蓮一屍兩命。
三夫人悲痛萬分,昔日親閨女徐汐曾經想設計坑害睡蓮,最後自食惡果,嫁給了門不當戶不對的胖子寧珂,好在寧珂孝敬岳父岳母,還終於闖出來前程,徐汐生兒育女,將來終身有靠,正當她以為悲劇終將結束時,媳婦卻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醜事,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兒女個個都不省心。
三夫人親自送媳婦去家廟,將孫子抱在身邊養著,給慧蓮賠不是,亡羊補牢,為時還不晚,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對手強,慧蓮似乎和三夫人和好如初,只是在心裡,不如以前那麼交契了,或許時間能夠彌補裂痕,或許時間會將裂痕拉扯的更大,誰知道呢。
比如明珠毀容,太夫人並沒有對此說什麼,慧蓮去晨昏定省,太夫人也不嘮叨照顧大少爺一房的事情,而是把身邊的明玉開了臉給了五少爺,明玉含淚離開太夫人,在五少奶奶房裡做了個隱形人般的通房。
“明玉比她妹子明珠溫順多了,也無腌臢心思,只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敢信她,將來——看在太夫人面子上,提了姨娘的位份,保她富貴一生罷了。”
眨眼到了金秋九月,慧蓮即將臨盆,睡蓮和玫兒結伴來看她,自從出了小子龍和兩個小少爺爭執之事後,她們來魏國公府就再也沒有帶過孩子,這裡水太深了,怕殃及池魚,傷了孩子們。
“每次去請安,太夫人對我是有些疏離的熱情,把那些壓箱底的寶貝找出來賞給我,這對金鑲寶石鐲子,便是太夫人前日給的。”慧蓮捧著皮球般的肚皮,手腕上鐲子一瞧便知不是凡品,她低聲道:
“那次風波後,太夫人病了一場,太醫來瞧,卻說不出是什麼病症,太夫人一夜睡不了兩個更次,身體精神愈發衰敗起來,如今,連床都下不了了,太醫要家裡早早把後事預備起來,說今年冬天是個檻,就看邁不邁的過了。”
又道:“我即將臨盆,最近府裡謠言又起,說自打我有孕之後,府裡歹事不斷,連身體向來健朗的太夫人也病倒了,恐怕我肚子裡的這個是國公府的剋星呢。”
玫兒納悶道:“難道又是那位?”
那位指的就是大少爺夫婦,這兩口子失去兒子的管教權後,性子越發陰鬱彆扭起來。
“現在輪到我婆婆和太婆婆整日敲打大哥大嫂了,他們不敢頂風而上。”慧蓮淡淡道:“我倒希望是他們呢,起碼還有個防備。謠言在我婆婆的強壓下漸漸消失了,不過這種事,死灰復燃是常事,我現在看那些個妯娌,覺得個個都有嫌疑,真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前日,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躺在病榻的太夫人,長的卻是我的臉。我以前經常想,倘若我到了她的位置,斷然不會如此任性妄為,弄得眾兒媳婦、孫媳婦、重孫媳婦都和她離心,到老了,每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可是——我現在想想,在國公府這個複雜的大家庭裡,我真的熬到了她的位置,恐怕還不如她呢……”
十月,慧蓮產下一子,名為徐燁。十一月,魏國公府太夫人去世,終究沒邁過那個坎。
十二月,睡蓮忙著過年的事務,突然東宮秘使到來,傳太子妃口諭,命睡蓮即刻進宮。
顏如玉在今年二月時生下第二個龍子,地位穩如泰山,承平帝日漸蒼老,為了避嫌,睡蓮和顏如玉明面上來往很少,即便是相聚,也基本是私下來往。
太子東宮,睡蓮從未見過顏如玉如此嚴肅的表情,她將手裡的密報給睡蓮,說:“看完立刻燒掉。”
睡蓮才看過開頭,小心肝就顫了幾顫,看到末尾,猶如腦袋被悶棍敲了一記似的,眼冒金星,末了,她將密報投進燃著銀霜炭的炭盆,深吸一口氣,定定的看著顏如玉,確定其真實性。
顏如玉頓首道:“是真的,再過幾日,就天下皆知了。”
睡蓮頓時沉默了,禍起蕭牆,這把火,可怎麼滅啊!
密報上說,曹貴妃在成都的孃家侄兒、外號曹衙內闖禍了。
曹家老爺一生只有曹貴妃和顏如玉母親曹夫人這兩個嫡女,後來了延續香火,從曹家族人中過繼了一個嗣子。曹貴妃姐妹和過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