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是何苦呢?”
宋楚兮橫豎是不會聽他勸的,就拍開他的手,轉身坐在了旁邊的一張榻上,隨手抱過旁邊小几上的一個瓷甕數著裡面的棋子玩。
端木岐走過去,俯身坐在她旁邊,也不說話,只是眉目含笑的看著她。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晨曦明媚,溫暖的透過窗欞灑下來,光暈之下,她露在他眼前的半面輪廓看上出寧靜又美好。
她的唇角噙著笑,有一點點俏皮的味道,可是眼睛裡閃爍的光輝,卻有他能一眼看到的冰涼。那種寒意,端木岐知道並非是她刻意表現,他卻知道——
那是此刻她心間自己完全無法隱藏的最真實的情緒。
這個丫頭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遇到了什麼事?從昨天的宴會上開始,她的整個人就突然沉浸到了一種陌生而詭異的情緒當中去了。事後他也有問舜瑜昨天在花園裡發生的事情的始末,但如果只是為了和柔嘉公主還有殷述那些人的衝突,她絕對不可能會這樣。
這一整晚,宋楚兮沒睡好,其實端木岐也沒睡,心裡一直都被一個巨大的謎團包裹著,卻怎麼都尋不見答案。
“楚兒——”沉默再三,最終,端木岐還是試探著開了口。
宋楚兮側目過來看他。
她的眼波平靜,唇角還帶一抹笑容,只那眼眸深處的寒氣還是能夠隱隱的透出來。
端木岐十分的不喜歡這種感覺,以前他就知道他把握不住這個丫頭的行為舉止,現在卻又更加確信,她連她內心的想法都開始慢慢的窺測不到了。他們明明一路前行,他們明明親密無間,可是中間的一重隔閡,卻像是她在自己所有柔軟一切的表象外面裹著的一層堅硬的殼——
她准許她靠近,也不阻止他試圖觸控她的意圖,可是卻將一切的防禦做到了最完美的地步。
這個丫頭,就是這樣的與眾不同。
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這樣的自信,她可以無所畏懼的把自己完整的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大約就只是因為有足夠的把握,哪怕是靠的再近,也沒有誰對她的一切能徹底的征服。
區區一個小女子而已,她何必非要將自己偽裝的如此強大又不近人情?
可是——
同樣是認為可以輕易掌控乾坤的他,卻是真的對她完全的束手無策的。
“沒什麼,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住在他的府上。”最後,端木岐只這樣說道,他抬手,輕輕的觸控她的臉頰。
她對他不信任,她凡事都靠自己,可是對此——
他,無話可說。
“這裡畢竟不是咱們的地方,總之你要有點分寸。彭澤太子一行應該要差不多在年關那幾天才到,在這之前,你都要留在這裡嗎?”端木岐問道。
誠然宋楚兮推出文馨公主來,就只是個幌子。
她也不刻意迴避,只道:“看看再說吧!”
她知道她越是這樣,就越是容易引發端木岐的警覺和疑心,可是哪怕他要懷疑,甚至是要窺測到她的身份,乃至於發現她的秘密,她也都只能是認了。現在她的心裡很亂,而且這段時間她也必須是留在這裡。
“隨你吧!”最後,端木岐也只能是妥協。
×
端木岐分明就是頭一天從宴會上回去的時候就已經提前做好了打算,這天一早過來就打包好了兩人的換洗衣物,準備在太子府紮根常住了。
宋楚兮在他那裡,兩人一起用了早膳就回了後院。
接下來倒是相安無事,每天她不是去前院和端木岐下棋,就是去文馨公主那裡陪她抬槓。說起來那位文馨公主也是相當的執著,橫豎是兩個人相看兩厭,只許是見面不開口,一開口就夾槍帶棒的互別苗頭。宋楚兮是窮極無聊了,就是每天都要找機會往她那裡跑兩趟,而那文馨公主也是奇怪,按理說她既然是看宋楚兮不順眼的,那乾脆將她拒之門外,不來往也就是了,可她偏偏也不,就由著宋楚兮在她房裡出入,然後兩個人刻薄的彼此奚落一番,她生了一肚子悶氣,宋楚兮卻是若無其事的走人了。
這天午睡起來,先去和文馨公主抬槓出來,宋楚兮就神清氣爽的往前院端木岐那裡去。
他們兩人住在這裡,雖說是客人,卻都我行我素的不自覺,一般都是在一起用膳的。
舜瑛推著宋楚兮的輪椅一邊往前院走,一邊忍不住抱怨道:“小姐也真是的,文馨公主都還在病中,您這何苦天天跑過去早晚氣她兩次?”
宋楚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