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啊。”被忽略的感覺讓寶兒極度不爽，撅起嘴跳到他身邊，她拼命搖晃著他的身體。

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子騫迅速掃了眼臺下後敷衍道：“挺好。”他甚至沒瞧見那女人是圓是扁，是高是矮。

“什麼叫挺好呀，我敢保證那姑娘絕對是這間青樓的頭牌人物。不過真不明白為什麼讓她打頭陣啊，　難道這閣裡有比她還夠分量壓陣的美人嗎？”寶兒喃喃自語。

果然，表演後的女子盈盈福身，聲如黃鸝，婉轉與各位招呼寒暄，她話中之意被寶兒簡單歸結為兩個字，那就是——“拉票。”

還真是有頭腦，以自身良好的樂感和優美的舞姿拔得頭籌，在眾位客人心中留下濃重一筆，之後的比賽便會順利不少，名次亦自然不會太差，聰明而又多才多藝的女人，當ji女可惜了。

她的突然出招擾亂了選美的正常秩序，總之，其後出場的各位美人無不發揮失常，看得臺下觀眾失望不已。

“下面由凝玉姑娘為大家舞一曲，凝玉這名字對大家來說可能還有些陌生，但提起開場時獻唱《怨情郎》的姑娘，想必各位大人就知道是哪位了。”老鴇做作的嬌笑聲聽得寶兒雞皮疙瘩直立。

“鏘鏘鏘咚咚咚~”與開場不同，樂師們上來便演奏上一曲激烈奔放的戰樂，凝玉姑娘一身貼身舞衣，楊柳細腰暴露在外，雪白大腿在紅裙之中若隱若現，引人遐想。大幅度的動作，傲人的騰空高度，輕盈的轉身旋轉等等都看看出她在舞藝方面的不凡造就。

汗水晶瑩閃亮，她露齒一笑直迷得臺下狼嚎連連。拾起舞臺邊擺放的紅綢。她充作水袖在場中翩翩起舞，甩袖、抖袖、旋轉，成為全場人注目的焦點，而她本人似乎也極為享受這種追捧。

如果此女生在現代，必然可成為一名光鮮亮麗的明星，生在古代卻註定是她的悲劇。

凝玉知道自己想成為花魁，想得到老鴇的重視，想讓全部男人匍匐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僅僅這樣的表演是不夠的，她需要與場下的客人形成互動，而互動之人最好有權有勢，可能力捧她上位。

美目盼兮，尋找良久，她終於發現兩名氣勢不凡，打眼便知道絕非池中物的極品男人，心下一喜，凝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紅綢一端拋擲到其中一名男子懷中。

“咦？”沒頭沒腦尋找寶兒的子陵哪會注意到臺上的表演？面對突如其來的紅綢花，他抬首望向臺上，正巧對上那雙媚眼如絲，充滿**的雙眸。

“吼吼~~哪家小子這麼好運得到凝玉姑娘的青睞啊，真是羨煞我也。”徐子陵及身邊的寇仲頓時成為青樓中的焦點。起鬨聲四起。

伸長脖子好奇地張望，等看清那男人的面容不由撲哧一笑，沒想到這場風花雪月裡的男豬角她還認識，子陵啊子陵，有夠悶騷的。“徐子陵加油，拿下她，我回去給你慶功喲。”唯恐天下不亂，她揮動小拳頭表示祝賀。

“寶兒？”抬頭，他終於找到安然無恙的寶兒，只是……她的話讓他憶起手中還牽著舞姬的紅綢。如燙手山芋般，他慌亂間直接將紅綢扔回臺上，完全沒有顧忌到對方的臉面問題。

僵直在原地，唇角的笑容凝滯，凝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居然有人如此不知憐香惜玉，當場讓她難堪？面對臺下、臺上數百雙似嘲弄的眼神，她憤恨得幾欲咬碎一口銀牙。

是她，一定是她，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的話語，對方絕不會將紅綢拋回。那女人是哪位姐妹？居然敢搶她的風頭，難道不知老鴇有意捧自己嗎？凝玉將寶兒誤認為是閣內同行。

也是，任誰在這裡看到女人都會以為是樓內姑娘吧。

難堪過後，她迅速調整心情，若無其事地繼續舞動紅綢，一連數個凌空跳躍頓時讓眾人的目光再度聚集過來。目測距離，憑自己的臂力，若想將紅綢拋上三樓不啻是痴心妄想，但好勝的凝玉卻並未放棄，她認為寶兒給了她難堪。只有搶過寶兒身邊的男人才能坐實她花魁的名頭。

從髮髻上取下一隻金釵，她將其裹於綢布之中，醞釀全力之下將金釵射於三樓圍欄之上，這一幕不知驚掉多少人的下巴，看來這凝玉果然多才多藝，身上恐怕還略有些功夫底子。

飛釵傳情也算得上是佳話一則吧？凝玉自信自己的容貌，也絕對相信接釵之人會拋下那蒙面女人而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惜……

那雙擁有修長手指的主人確實拔出了金釵，但下一刻，金光閃過，頭釵完全沒入舞臺後的朱漆紅柱當中，而凝玉胸前服帖的青絲也隨之緩緩飄落，伴著點點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