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急,轉念一想,這方姨娘好端端的見紅,只怕不那麼簡單,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好,於是便依著相公的意思,吩咐蕪兒,讓運來去請太醫。又讓莊子裡有生育經驗的婆子去照應著。若水哭哭啼啼跟著蕪兒走了,外面總算是清淨了。
赫雲連城見她乖順,心中愉悅,拿鼻尖蹭了蹭她的小臉,低聲道:“父親問我們要金外孫。”
鬱心蘭紅著臉啐道:“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赫雲連城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頜首道:“那就今晚吧。”說罷也不待她反駁,便俯首含住她的嫣唇。
情到濃時,鬱心蘭不禁抬起手挽上連城的臉,觸到那道長而寬的傷疤,立時好奇地張開剪水雙眸,近距離細看。
赫雲連城察覺道她分心,恨恨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抬頭不悅地捕捉她的視線。
“呵呵。”第一次瞧見他孩子氣的表情,象是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童,鬱心蘭忍不住輕笑,邊用食指清出疤痕,邊嬌聲問:“十四爺不是說皇上賜了你玉肌膏嗎?怎麼不見你用?”
赫雲連城捉住她作亂的小手,默了默道:“其實我無須用。這道疤,並非利器所致,而是當年山崩時,在救九殿下的時候,被山石劃傷的,兩三年便好得差不多了。”
鬱心蘭明知故問,“玉肌膏是消疤痕的啊?你不想麼?”
“不用消,已經沒什麼疤痕了,以前是怕皇舅不悅,才做了道疤痕貼上,現在皇舅給了恩典,過兩個月拿掉便是了。我自幼便是如此,摔傷碰傷都不留疤的。”
天然無疤痕體質?這似乎只在傳說中聽過。鬱心蘭緊盯著他完美的左臉上細膩白皙的面板,各種羨慕妒恨。
赫雲連城以為她生氣了,忙小心翼翼地努力解釋:“並非只瞞著你,連母親也沒告訴,我不讓人近身伺侯,也是不想讓人發覺。之前,皇舅對我猜忌極重,若發現我臉上沒了疤痕,只怕會以為當年的傷是假的,這幾年因我的事,幾個弟弟的仕途也不得意,實在是不想再出任何岔子。”
鬱心蘭聽著忍不住心酸,明明是個美男子,卻要頂著這麼醜陋的疤痕示人前,只是為了儘量不連累家人。想到剛嫁入侯府時,幾位小叔屢次當面責罵相公,相公也都忍了,那時的確是相公連累了他們,心中有怒氣倒也罷了,可現在呢?今天幾位小叔圍著侯爺大獻殷勤,卻無一人關心下他的腿傷,真是沒半點子手足之情。
思及此,鬱心蘭悶悶地道:“待你的疤消了,我保證你比弟弟們都要俊,嫉妒死他們。”
赫雲連城好笑道:“男人才不會比這個。”
且,不比才怪,不比那些第一美男子是怎麼出來的?這時代的女子,不論成親沒成親的,都不能議論到別家的男子,當然不可能是女人選的。小夫妻倆正說著話,錦兒在門外稟道:“大爺、大奶奶,太醫已經請來了。”
“知道了。”鬱心蘭想了想,對相公道:“方姨娘到底懷了身孕,我又是主人家,還是去看一看的好。”
這回赫雲連城沒有攔他,只道:“若是有何為難,便請母親主持公道。”
鬱心蘭便喚錦兒進來梳洗一番後,往西廂房而去。秋水坐在東廂房的走廊上瞌瓜子,見大奶奶出了主屋,忙到客房內稟報主子。
莊子的後院是個大型四合院,南房為主屋,東西廂房為客房,隔著一個天井,三邊都能相互瞧見,因而不必秋水稟報,三奶奶自己早從窗欞的鏤花中瞧見了。
真是沉得住氣!若水又哭又叫的都沒將她請出來。反觀自己,隔一會便到窗前來察看一下動靜,還差了秋水在門口打探,倒是落了下乘。三奶奶暗暗捏緊帕子,扶了扶頭上的叉簪,才對秋水道:“去看看。”
進了西廂房,三奶奶坐到鬱心蘭身邊,關切地問:“太醫怎麼說?”
鬱心蘭啜了口兩前龍井,方淡笑道:“還在診脈。”三奶奶顯得很擔憂,蕪兒奉上的茶盅也不接,示意放在几上,俯身向鬱心蘭道:“希望別出什麼事,要不然……唉,怎麼到了這就見紅了呢?”鬱心蘭放下茶盅,定定地看向三奶奶,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瞧不出半分情緒,偏又明亮得刺痛了三奶奶的眼睛。
三奶奶垂下長睫遮擋,強自鎮定地笑問:“大嫂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鬱心蘭聲音清脆,一副懵懂莫名的樣子介面道:“我在等三弟妹的下文啊。”
三奶奶訕訕地笑道:“我只是擔心而已,沒別的。”
“哦……擔心也沒用,且先聽太醫怎麼說吧。”
看著淡然安定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