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生存,那奪舍自己親生父親的魔體,又是為了什麼?
誰能告訴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宗少卿手上的神煌紫火,不停地跳動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那樣。
抱著複雜矛盾的心情,宗少卿沒有立刻焚燒地宮,他將紫火緩緩地收了起來。
手放在了那口巨棺上,感受著從巨棺的最深處傳遞來的那一陣遙遠陌生又無比熟悉的心跳聲。
他依稀記得那個男人的心跳聲。
在他還是一名孩童的時候,還沒有特別清晰的記憶的時候,依稀記得,那個男人曾經將他抱在懷裡。
他記得那陣心跳聲,喜悅的,為人父的心跳聲,男人開懷的笑容依稀在耳。
手不自禁用力,巨棺厚重的棺蓋被推開了,發出了隆隆的,宛若雷聲般的巨響。
棺木中,那具偉岸如高山的身軀,靜靜地沉睡著。
刀斧雕琢般的五官,依舊健碩的身軀,帝魔無涯,即便是昏睡萬年,他依舊是魔族最偉大的王者。
倏然,一雙紫眸躍入眼中。
就如怔魔了般,宗少卿看到了那雙眼,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眼。
他的眸色,遺傳自他的父親,紫色,魔族帝皇之色。
“我的魔子,世上僅剩的魔族血脈,你終於來了。是她,讓你來殺我的?”低沉的猶如龍吟般的男聲,在了耳邊充斥不絕。
瀛無涯,萬年前的帝魔與宗少卿對峙著。
四條蛟龍騰飛而起,化成了四條蛟龍鏈,困住了宗少卿的手腳。
“你失去了擊殺我的最好的時機,你比不得你的孃親。女宗,那個狠心的女人,我為她痴守萬年,她竟還是不願意放下當年的執念。既是如此,我又何須再苦守。帝魔歸來,我必將讓四大位面為之戰慄。九十九次奪舍,巫女宗,你教得好兒子,今日,我就要用你兒子來祭煉我的九轉造辰功,”帝魔冷峻的臉上,憤怒、瘋狂之色交替出現。
就在宗少卿推開巨棺的那一刻,帝魔無涯醒了。
地宮之內,數千口帝魔棺懸空飛了起來,數千顆帝魔煞陰丹就如漫天的星斗那樣,環繞在帝魔無涯的身旁。
宗少卿的面色陡然變化,他明白,他已經錯過了擊殺瀛無涯的最佳時機,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