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才不怕韓馥的能力弱、膽子小,其實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傢伙,因為好管束呀,不怕他們以後起來造反呀!
選傀儡……哦,不對,這話有點難聽了,應該說選代理人,不就是要選這樣的麼?
最讓劉和鬱悶的是,偏偏在自己需要有人幫忙出主意的時候,此時馬城除了趙愛兒和慕容平,似乎沒有別人好商量了!
一邊是人才匱乏帶來的種種糾結鬱悶,一邊是送上門來的人才不知道該不該收,世上最蛋疼的事情或許也就這樣了吧?
劉和心裡揣著顧慮又無處可說,只好慢慢悠悠地往自己府上走,他剛才以安頓大戟士為藉口,跑出來呆了一會,但是終究還得回府面對劉惠這位冀州名士。
負責領著劉惠先一步回府的兩名衛兵,都是公子身邊的老人了,他們對於劉和禮賢下士的作風十分熟悉,所以陪著劉惠回府之後,便急忙讓府中下人又是煮茶,又是焚香,好一陣忙碌。
說起焚香,也是在漢代興起的一件雅緻的事情。武帝為求長生,是神就敬,打破以往“香祭祭天”的壟斷,使香這種原本用來祭祀的東西進入了生活和日用。而在這一時期,產自西域的真正“香料”也趁機傳入中國。於是,香具應運而生,中國第一個香爐“博山爐”也發明出來。從此,香品與香爐相配,使大漢的薰香事業進入繁榮發展階段。
富貴人家府上來了客人,薰香和煮茶,那是表示尊敬歡迎的意思。劉惠初至劉和府上,能享受這樣的接待,心裡自然是滿意的。他靜靜地坐在會客廳內,仔細品嚐著略帶苦澀的茶水,回想過往的人生,便生出幾分唏噓不已的感慨。
劉惠進門的時候就仔細留意過,發現劉和的府宅內外都很簡單,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而且府內下人很少,幾乎不見任何女婢和女眷,很多事情都是由衛兵來做,這在其他高門大族家中可是難以見到的。
一個為人隨和又不貪戀奢華享受的人,這是劉惠對於劉和目前的印象。
劉和回府,先不急著往中院去,而是進了前院衛兵們居住的房屋內,然後派一個人去將還在廳內侍奉劉惠的兩個衛兵給喊出來。當然了,劉和肯定要仔細交待這個去喊人的衛兵,讓他尋個其他理由,千萬不能說出自己已經回府的事情。
不多時,兩個衛兵過來,那個喊人的卻留在了會客廳內。
“咦,公子您怎麼在這裡?”衛兵甲一臉驚訝。
“噤聲!我有事要問你倆!”公子一臉的嚴肅。
“公子你問吧,我們知無不言,那個……言無什麼來著?”衛兵乙拍著胸脯。
“言無不盡!”劉和翻個白眼,覺得自己這些衛兵貌似也變得猥瑣起來。“我問你倆,那個劉惠跟著你們進府之後有沒有說過什麼?有沒有向你們打聽什麼?”
衛兵甲:“劉先生一直比較沉默,好像沒跟我倆說過話。”
衛兵乙:“不對,說了一句!他問府裡怎麼沒有女婢,還問公子有沒有女眷。”
“呃,那你們是怎麼回答的?”
衛兵甲:“我回答劉先生說公子用慣了護衛,凡事喜歡交給我們這些士兵去做,嫌帶著女婢太麻煩!”
劉和點頭,覺得衛兵甲回答的不錯。
衛兵乙:“我回答劉先生說,府中如今只有一位女眷,這幾日出門去山中尋藥去了。”
“胡扯!趙別駕之姊怎麼能算是府中女眷呢!那是我的客人,明白了麼?”劉和指著衛兵乙的鼻子一通訓。
劉和問了半天,結果發現一點有用的也沒問著,只好鬱悶地來到中院會客的廳堂。
“子惠先生勿怪小子怠慢,實在是城中各項事務過於繁雜,魏曹掾他們幾人又去了別處。”
劉和一進屋,臉上就堆起了笑容,向坐著的劉惠致歉。
劉惠急忙起身,對劉和說道:“公子多禮了,侍衛們對我很客氣。公子馭下有方,令我佩服。”
眼見劉惠如此熱切,劉和只得硬著頭皮坐了下來,然後帶著笑臉詢問一些路途上的事情,一些關於冀州近況的事情,總之儘量不往徵辟和招攬這個話題上靠。
劉惠當初在冀州能夠位列田豐、沮授、審配等人之上,又豈是庸碌之人,他很快就發現了劉和言辭之間的閃爍,於是笑著問道:“公子,是不是覺得草民今日前來讓你為難了?”
“啊?不為難,不為難!子惠先生多想了,像我這樣的無名小輩,能得您的青眼有加,怎麼會為難呢……”劉和訕訕地笑著,怎麼也難以掩藏自己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