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點水吧，你餓不餓，這還有粥”

“……”

昭媛她們三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恬雅聞著枕頭上、被褥上熟悉的香氣，覺得心裡特別的踏實，這十天在戒廟，她經歷了恐懼、寒冷、飢餓，差點她就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還好挺了過來……

現在，橡真一邊給她喂粥，她一邊聽著昭媛和慧寧講甄選後來的事，說到送別時，大家都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對了，你們都已入選，怎能還來北苑看我，夫人知道不會責罰嗎？”得知昭媛她們都入選後，恬雅不無擔心的問道，

慧寧接過話茬“南苑現在還未給我們安排教授的夫人呢，那邊好像最近也亂著呢，只讓我們還按原來的日程在這邊學習。”

“那就是你們還都在北苑住著”，

“恩”

“那個人也還在吧”，恬雅輕聲的問，

眾人一時愣住了，不知恬雅問得是何，最後橡真反應過來了“她問得是安瑾”，恬雅沒有吭聲，看到她預設了，昭媛和慧寧趕快勸道“你就別理那個人了，還嫌為她們糟的罪不夠啊……”後面說了什麼恬雅都沒有聽，因為她已經快速的下床跑出了房間，橡真她們想拉都沒有拉住。

“砰”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正坐著品茗的安瑾看到恬雅穿著睡服臉色蒼白的站在門檻外，驚了一下後依然平靜的將茶喝了下去，

“為什麼？”恬雅聲音沉沉的問道

安瑾把頭微微上揚了下“什麼為什麼啊，聽說你病了，難道現在還在說胡話？”

“你那晚為什麼沒跑去湖邊？”恬雅大聲的喊道，彷彿耗盡了渾身的氣力，

安瑾想起了那晚，不覺一陣心痛，卻依舊面不改色的應道“難道跑去像你那樣被送去戒廟嗎？”

恬雅聞此言，跨過門檻，上前打掉安瑾手中的茶杯，震驚的憤怒吼道“你就這樣當姐姐的，妹妹徹夜未歸，你不上報尋找，聽聞出事，竟然能耐住不去見妹妹最後一面”，說罷，痛苦的轉過身去，一字一句的說“我好後悔今日前來質問你，安羽若地下所知，該是怎樣痛徹心扉”。說罷，徑直走了出去，安瑾望著恬雅的背影，眼淚不可抑制的大顆大顆掉了下來，心裡默默地念叨“恬雅，有你送羽兒最後一程，想必她也會瞑目了”。　。　想看書來

第一章（12）

恬雅身子好後，就像先前一樣每早去芷蘭廳聚首。清琳雖然知道恬雅一直被關在戒廟並未送去王府，但見了面還是難免一陣激動，只是不便搭話，兩人僅遠遠相望，點頭示意，看到恬雅瘦了一圈，越發顯得單薄，清琳覺得很是心疼，恬雅彷彿看出了似的，隔著人對她笑了笑。

聚首散去後，媚芸就領了恬雅去西苑見卓姬夫人。恬雅此前並未來過這邊，一路上張望了下，瞧到與北苑的佈局倒是一樣，只是迴廊裡的燈籠格外的精緻。直到進了紫陽齋，恬雅看到眼前的美景，才在心中暗暗喝道“卓姬夫人的住所真是不同反響”，雖然藝坊裡各苑並不缺珍奇花草，但唯獨紫陽齋裡費心佈置的錯落有致，假山怪石，亭臺樓榭，走在園中鵝卵石鋪的小路上，恬雅覺得自己很渺小，看到媚芸在前面帶著路，她可以想象到那臉上是怎樣昂首挺胸的自信，她知道自己的卑微心理又在作祟了，於是默默低下頭，索性不再四處張望。

到了正廳，媚芸就單獨去了內室請卓姬夫人，恬雅看了看這房子，佈置的很是雅緻，牆上掛著一些字畫，屏風上繡著梅蘭竹菊，靠近窗子的地方隔著一把古琴，旁邊桌上的香爐幽幽的冒著青煙……

金磚鋪成的地面傳來了腳步聲，恬雅迅速的整了整衣服，低下了頭，直到看見一雙穿著金絲繡鞋的腳慢慢走到案前的紅木椅上坐定，恬雅趕忙施禮“恬雅見過卓姬夫人”。

“行了，別客套，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抬起頭來”，卓姬夫人平淡的說道，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恬雅緩緩的抬起頭，雖然每早都會見卓姬夫人，但都是遠遠的，那次在湖邊情況使然，她也只是匆匆一瞥，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她還是第一次，而且還能聞到卓姬夫人身上的香氣，不過在四目對視的瞬間，恬雅慌忙的低下了眼。

卓姬夫人見狀，笑了下，語氣強硬的說道“本夫人今天給你說得第一件事就是永遠不要低下你的眼睛，記住，現在看著我！”

恬雅抬起頭再一次的直視著卓姬夫人，“好，很好，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藝坊有夜間禁足的規定，那晚你為何置若罔聞？”

“小的知錯，已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