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每次出征極少會與她說些安慰貼己的話,就不要說會主動的喊她。
“什麼事?”她應了一句。
安宗柏掀起簾子,陰沉的風拂面,他不由皺了皺眉,多年沙場征戰,都是她在周邊鞍前馬後的伺候,就連這一次也不例外。
“不要出來送我了,在軍中等我回來就行。你的傷才好,不要過度操勞。”他最後一句說的很輕,金筱瞳聽著心裡漾開暖意。
他並不是懂得女人細膩心思的男子,哪怕是一句好聽的話安宗柏也極少說。他對人嚴格對自己也更為嚴格,在外人看來,他們的婚事是皇家的懷柔之策,卻幾乎沒有人懂得安宗柏與她這二十多年是如何相處走來。
“我很好,你也多加小心。”
“嗯,知道了。”他俯身出了營帳放在簾子,走出很遠,他才慢慢轉身回頭瞧去。
遠遠的是金筱瞳紅衣身影,她是南海最嬌豔的花朵,卻嫁給了他這個冰冷不解風情的男人,她應該得到更多的呵護。
當年她說了一句“我會等你,直到你轉身看到我為止。”蹉跎了她幾年韶華,新婚之夜,他掀起喜帕,她笑著說,“宗柏,你終於轉身看見我了。”
筱瞳,這一仗若是我能平安回來,我帶你離開這裡,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安宗柏心中默默唸著,他從不輕易許下承諾,尤其對金筱瞳。
前半生沒有來及相知相守,後半生,他要極力彌補這個至情至性的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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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赫連琛早已經等候安宗柏多時,與他一起站在城下眾多士兵面前。
“安元帥,本宮敬你。”他斟酒祭天地之後,遞給安宗柏一杯。
“謝過太子殿下,這酒還是等得勝後再喝也不遲。”他拒而不接,這一仗計程車兵皆是隨行他多年的親兵,安宗柏當然明白太子只想他的人衝鋒陷陣,而儲存自己的勢力。
“也好,西楚有安元帥在,本宮大有信心。”
“不知皇上龍體可安好?”
太子琛料定他會有所一問似的,吩咐來人帶了謝成上前,“父皇身邊的人,安元帥是認識的,元帥的問題還是由這個奴才來親口說的好。”
謝成見了他不由愣住,隨即重重的跪下,聲音帶著重逢的梗咽:“奴才見過鎮南王。”
“謝總管無需多禮。”他上前扶著謝成起來。
大概快三十年不見,當初的謝成不過十多歲,還是個細眉細眼的孩子,因為聰明伶俐,跟著長公主謝鴻影身邊伺候。
北燕亡國,他有幸活下來繼續伺候入宮為妃的長公主、三殿下,接著在赫連御風身邊做了內務府總管。
“奴才許久不見鎮南王,您可安好?”
“很好,謝總管你我再能相見,真是想不到。”安宗柏有些感懷,隨即他問著謝成,“皇上龍體如何?”
“皇上龍體違和,不過有太醫精心調理,已然好轉。”謝成保持謙卑的姿勢,正色的回答安宗柏。“皇上聽聞今天是鎮南王出兵的日子,特意讓奴才給您帶個話,說是不能親自來此送行了。希望鎮南王莫要見怪,昔日戰場上有您相助,這一點,皇上一直記著!”
他伸手按住謝成肩頭道,“勞煩謝總管見到皇上,就說安宗柏始終記得皇上曾經待我如手足,這一生必當為國為君,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奴才一定為鎮南王帶到!”謝成垂首回答。
“太子殿下,臣與謝總管多年不見,能否恩請殿下准許,讓謝總管送我一程?”
太子琛當下就準了他的要求,命謝成送安宗柏一段路。
等他們走遠,姬雲裳才出現,“太子不怕謝成露了口風給安宗柏?”
“他不敢,他誓死效忠我父皇,如今父皇病重他更會愛惜性命,想留下繼續伺候父皇。不過說回來,做奴才做到他那樣,也算是比狗強點。”赫連琛一點不擔心,赫連御風的身體並沒有好轉,不過玉璽尚且沒有找到,他不想再這個時候弄成什麼亂子來。
城樓下,謝成目送安宗柏上馬,“鎮南王此行多多珍重。”
他點點頭,“謝總管再幫我一個忙,替我供奉一炷香給貴妃娘娘,就說安宗柏還記得當初答應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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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難捨,步步皆殤(二)'vip'
西楚以北三十里外大風揚起塵埃,陰沉的天瀰漫的黃沙,安宗柏錚亮的銀白色鎧甲泛起幽冷的光亮,他始終緊抿唇角,緩緩伸出手臂,示意軍隊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