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艦指揮官中資格最老的一位,就算因為級別不夠無法影響北洋水師的決策,那麼戰時在旗艦失去指揮能力後,叫上其他巡洋艦一起作戰可能性還是蠻高的。
“殿下所言甚是,在下受教,只不過在下位卑職小,此等軍機大事恐怕……”鄧世昌為難道。
“無妨,我也只是隨便說說,鄧將軍不必為難。”約亨打個哈哈,然後說:“鄧將軍回國後,替我向林將軍問候一聲,在此謝過。”
“殿下多禮了,在下一定將話帶到,林大人一定會十分高興。”
又客套了一番,兩人告別。
下午1點,艦隊起錨,下午2點,港內的德國艦隊鳴響禮炮,4艘巡洋艦和3艘魚雷艇以縱隊隊形駛離斯德丁,踏上回國的航程。
經李鴻章及當時第四任駐德公使洪鈞的安排,中國使館官員餘思詒(注2)隨艦隊一起回國,負責航行沿途的照料等事,以示慎重。這位江蘇武進籍的官員,在這次漫漫五萬里長途中記錄下了寶貴的日記,保留了當時艦隊生活的實況記載。
書中記載,整個航程中,琅威理時刻不忘艦隊訓練。“終日變陣必數次,或直距數十百碼,或橫距數十百碼,或斜距數十百碼,時或操火險,時或操水險,時或作備攻狀,或作攻敵計。皆懸旗傳令,莫不踴躍奮發,毫無錯雜張皇景狀,不特各船將士如臂使指,抑且同陣各船亦如心使臂焉”。以2月13日這天為例,上午各艦開始例行的操練,中午練習站炮位,午後琅威理從靖遠發旗號命令艦隊改單雁行陣,隨即傳令各艦打慢車航行,即刻又命令開快車,隨後傳令艦隊改列為波紋陣,同時用旗語要求各艦報告每小時燃煤的消耗量,之後又不斷詢問輪機存汽多少,至下午5時晚餐時間快到之前,琅威理又傳令各艦進行戰備演習,提升搬運炮彈。訓練過程中,哪艘軍艦隊型不齊,或者反應稍微遲緩,琅威理必定用旗語嚴厲批評。
當艦隊到達地中海和大西洋的咽喉——直布羅陀港時,一群衣衫襤褸,身無分文滯留此地的華工終日在港邊觀望,期盼遇到自己國家的船隻,可以搭乘回到萬里之外的家鄉。每日望眼欲穿,已對前途沒有太大希望的他們,見到一隊飄揚著龍旗的軍艦在緩緩進港,面對袖口上繡有龍紋的祖國海軍軍官“哀泣求援手”。依據海軍制度,軍艦不得私自搭載平民,更何況琅威理治軍嚴謹,管理嚴苛。正當各艦管帶看著這群處境悲慘的同胞一籌莫展之際,鄧世昌挺身而出,冒著受軍紀處分的風險,接納這些華工上艦,“允帶八人回國,命下午來船幫同作工”。
當然約亨看到這本日記的內容,也是很多年以後了。
1888年5月10日,7艘艦艇汽笛長鳴駛入臺灣海峽,下午5時30分到達金門島附近,島上炮臺鳴放禮炮致敬,此時各艦上的官兵已經依稀能夠看見廈門岸邊的壯觀場景,以2艘定遠級鐵甲艦為首的北洋水師各主力艦,以及南洋水師的琛航號炮艦,都以全艦飾的盛裝在等待歡迎歸航艦隊,7艘軍艦在此與北洋水師艦隊進行了編隊,正式加入北洋水師序列。
至此,北洋水師共有定遠級鐵甲艦2艘,致遠級巡洋艦2艘,經遠級巡洋艦2艘,濟遠級巡洋艦1艘,超勇級巡洋艦2艘,威遠級炮艦2艘,登瀛洲級炮艦1艘,海鏡級炮艦1艘,共13艘千噸級以上軍艦,總噸位超過3。7萬噸,僅北洋一支艦隊就遠勝日本全國海軍實力。這支龐大的艦隊是當之無愧的亞洲第一(注1)。而這個榮耀將只能伴隨她短短6年就要拱手相讓。
注1:1887年鄧世昌是掛營務處副將銜,雖然用當時的清軍武官官職和現在的軍銜去掛鉤比較困難,不過硬要算也能算是一個少將,雖然作為一艘軍艦的管帶,在當時歐洲海軍體系裡也就是個上校軍銜。而且按照中國人的習俗,即使是低階武官也能喊將軍,所以這裡喊鄧世昌叫將軍也是可以的。
注2:其實這個人原本是英國使館的人員,這裡安排成德國使館人員了。
注3:這裡是故意不提世界排名的,因為關於北洋水師的世界排名說法很多,但是實際上都是有問題的,因為衡量海軍排名都是以國家為標準的,單純的給某支艦隊進行排名顯然是不可能的。清國海軍在1884年是以千噸級軍艦總噸位45120噸排名世界第10的。而當時日本是以19936噸排名第13。而所謂的1890年北洋水師世界第6的說法是不對的,而清國海軍世界第6的說法則是計算艦艇總數的,當時清國海軍艦艇總數97艘,是世界第6,但是如果算總噸位,當時清國是97艘艦艇總噸位78190噸,世界第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