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實在一根小指也不如。兄弟,我也不想拖累你,身後之事就麻煩你了。”說到後來,語甚悽然。
駱中原怒道:“祁大哥,你沒的說用這種話糟蹋我!姓駱的一個人回去,成了什麼人?!這風陵渡我熟得很,你等著。”駱中原小的時候在這裡住了兩年多,每條道閉著眼睛都走得。當下撇了祁有良穿過幾個巷子,摸到一家老店後院,這家老店擅做酒糟鴨子,在後院藏了很多汾酒米醋。老闆曾因一些頑童經常來偷酒,故埋得都極深。駱中原踢死兩隻狗子,兩手鏟挖,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挖出幾壇,破開封聞了聞,把酒醋各挑了一罈出來,怕那酒縮了不夠,又匯進一罈去。
祁有良在樹下等得焦急,喜憂參半,沒過多久看駱中原疾跑過來,腋下各挾著一個罈子不說,背後還縛了一條死狗。時間倉促也來不及多問,兩個人奔回段蕢的藏身之處。
兩人逾牆而進,推開木扇門,但見眼前一片漆黑。祁有良找了盞油燈點亮,往屋子一照,不由呀了一聲。駱中原衝進去看,只見一個老頭頭面朝下跌在地上,鬍子上地上都是鮮血,好像僵死多時。他把老人扶在床上放好,在心口一摸,還好有點熱氣。駱中原練的是外功,也不知道如何運氣療傷,於是猛掐老人的人中。他把老人掐醒後,老人一雙眼睛狠盯著他,許久才緩回氣來,“渾小子,你……咳,你想……害死我呀!”
駱中原訥訥不語。心想:“若不是為了祁大哥,我說不定一拳便把你打死了。”老人歇過來,少不了大罵祁有良蠢材,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指使他去砍柴燒水。祁有良但覺保命有望,自是加倍地殷勤,不一會兒的工夫燒了一大鍋熱水。因為沒有適合的浴桶,就把主家的水缸洗刷了,將老人扶進去。
老人喝了兩大碗汾酒,水醋各半讓祁有良倒入水缸。一時間,滿屋子濃酸嗆人慾淚。祁有良駱中原忙不迭地跑出來,兩人滿身大汗給冷風一吹,醋味都黏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駱中原好奇,推開一線門縫偷看。就看老人裸坐在缸內,滿缸的熱氣聚而不散,彷彿結成一張四面屏風似的把他包裹在其內,唯一見水汽翻滾無方。過了不知多久,那水汽漸漸淡了,但老人頭頂一條熱氣凝成的白線卻更顯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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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擒 龍 手(21)
祁有良一晚上沒進水米,借這個機會把那條死狗剝洗了。這家屋主頗為殷厚,廚裡積了不少椒麻大料,祁有良剁了四條狗腿,切了蔥姜小火燉起,聽著水滾,不時溢位一陣陣濃香。駱中原看那老人吁了口氣,頂上白煙頓消,哇的一聲又吐了口血。不過神色似乎好看了些。駱中原進屋替他擦身打掃,只見地上的血都凝成一根一根紫色的筋條,十分怪異,老人嘆口氣道:“這個妖怪的凝血魔掌越發厲害了……”他又搖了搖頭,“如此惡毒的掌法,有傷陰騭。”
駱中原大不以為然,心想:“你殺了這麼多的人,還談什麼傷不傷陰騭?龜笑鱉無尾,真是好笑。”他意形於色,被老人瞥見,冷笑道:“小子,你有什麼高見嗎?!”祁有良端著一碗狗肉進來,生怕老人被惹惱,賠笑道:“段老前輩,這裡有狗腿濃湯,您來一碗補補元氣。”
老人哼了一聲道:“我受了內傷,半個月內忌葷腥。”祁有良馬屁拍得不中,也不以為意,又燜了一盆糙米飯。祁駱兩人不但把四隻狗腿吃得乾淨,連湯水都喝得一滴不剩。老人吃了小半碗就停了筷子,默默出神。祁有良足了口腹之慾,又思起性命之憂,覷著老人的臉色,正想著怎麼開口。
老人一眼瞥到,“急什麼,還有大半個時辰呢。”駱中原怒道:“我祁大哥忙也幫了,你的傷也好了,許諾的事反悔不成?”老人冷冷笑道:“誰說老夫的傷好了?我的仇家厲害無比,本來不想留你們活口,念在你們還算恭謹,也就罷了。救他不難,不過你要答應老夫一件事情在先。”他一雙銳目緊盯著駱中原,“我要你一路上服侍我到內傷痊癒,如何?這件事聽起來不難,可每一步都有性命之虞,你可想清楚了。”
祁有良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見駱中原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便是。不過,你要先解開我祁大哥的死穴。”祁有良又是感激又是慚愧,道:“駱兄弟……”老人瞪了他一眼道:“老夫到時候自有好處於他,你少多嘴。”他教駱中原如何用功運氣,由中府雲門兩穴衝開祁有良被封住的手太陰肺經。
駱中原的師父原來是山東地頭有名的響馬,下樑承上樑,本來外功就已不甚高明,還談什麼運氣衝穴?老人看著他手法笨拙,認穴奇差,不由大罵蠢材。“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