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3部分

可是,這個漁翁他也想當啊,不僅是想,而是當定了!

“殿下您說呢?”祝庭圭說的兩唇乾澀,他自信滿滿地望向那個徒有其表的九殿下,只等著一句答應了。

“嗯。”凌翼然沉吟片刻,帶著幾分猶疑緩緩開口,“讓本殿再想想。”

想!想什麼啊!祝庭圭面色一僵,在心中忿忿怒吼,敢情兒,剛才這位當他在無聊閒扯?都火燒眉毛了,這位還漫不經心的。混蛋,這樣黏黏乎乎的性子讓他這個書生都想冒粗話,可惡!可惡!

好容易按捺下想要掐死九殿下的衝動,祝庭圭柔化了僵硬的表情,輕輕再道,這一次堪稱直擊面門:“難道殿下不想為豐尚書報仇麼?”

報仇?桃花目危險虛起,眼波依舊平靜,卻隱見漣漪。

“豐大人此次使慶,三殿下可是下足了功夫。不但安插了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朱明德,還將近衛一半換成了自己的人。尚書大人此番西行,怕是凶多吉少。”祝庭圭曖昧看去,嘆道,“真可憐那般嬌弱的人,殿下難道不想為豐大人討回公道麼?”

“哼!要討公道等她回來自己去討。”凌翼然臉色抹青,眸中難掩厭惡,“祝侍郎,你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殿下!殿下!”

不再虛與委蛇,凌翼然紅袖一揮,舉步離去。

凶多吉少?她要想搏命,也要看看他允不允!

袖風過處,吹落柳上春光。

……

春色三分,二分看花月,一分思煞人。

天上閒雲緩緩流動,一彎弦月忽明忽沒。雲過處,地上烙印一道如畫剪影。杏黃色的月光柔亮了香草水澤,凌翼然披著錦袍倚坐在石桌邊,兀自斟飲。

已經是第六日了啊,該過酹河了吧。

醇美的香醪滑入美唇,他飲下孤豔月光。

若是他,定會在入慶之前下手將那粒“壞子”除去,不知道卿卿是否與他心有靈犀?

松影在地上婆娑,夜裡瀰漫著春梅的香氣。

他已上了奏摺,就等著父王的硃批。竹肅怕是等不及了吧,而他亦如此。他凌翼然習慣掌控,自以為這份情、這個人也不例外。殊不知被掌控的卻是他自己。待隱隱覺著不對時,卻驚見自己已經走了那麼遠,已經陷的那麼深,已經再難回頭。

自母妃逝後,他在春日最難眠。而自她去後,他卻發現情在不能醒。

回來吧,快點回來吧。像被春風燻醉了情絲,一顆心止不住的發酸漾柔,他已經開始想念那個倔卿卿了。恨不得將她碾成沫、化入酒,再一口吞下去。

想到這,他仰首咽酒,靈巧的舌尖輕拭唇角,將溢位的酒泉一一舔盡,不留點滴。

“九哥!”水榭外傳來一聲急吼,硬生生打破了他的思緒。

凌翼然半垂眼睫,以掩住眸中的不悅:“十二弟,你怎麼才來。”他語調微揚好似含笑,可笑意卻未抵心間。

凌默然大大咧咧地坐下,毫不客氣地倒了杯酒,潤了潤喉:“這剛要出門就聽見盼兒身體不適,所以才晚了片刻。”

“哦?弟妹身子不爽利?”凌翼然微微調整坐姿,藏在衣摺裡的梅瓣沿著細滑的絲綢緩緩滑落。

“九哥!”凌默然雙眸微顫,濃黑的眉頭攢了又攢,“兄弟中只有你肯叫盼兒一聲弟妹,真謝了!”

“哎,你我一處長大,說謝字就太生分了。”凌翼然笑著,正是美目迷離,燻然無比。

“嗯。”十二重重頷首,輕嘆道,“這幾天盼兒吃也吃不下,不時乾嘔,我還以為她有身子了。”

凌翼然含了口香醪,眼眸微虛,不可能。

“結果太醫來瞧了,說只是脾胃虛弱而已。”凌默然悶悶地嚥下一口酒,“盼兒很失望,我也有點。不過,以後總會有的。”

“嗯。”凌翼然隨聲附和道,唇畔卻隱顯著笑意。

有了孩子,女人就有了私心,棋子也就脫離掌控。孩子?打從她進了無焰門,就已經不可能了。這一切成璧做的天衣無縫,連郝盼兒也毫不知情,就像宮裡的那個人一樣,一輩子都矇在鼓裡。

凌默然看著哥哥悶聲不語,琢磨了片刻恍然大悟:“九哥,你也別傷心,孩子掉了也總會有的。改明兒弟弟給你送兩個美人,準保能開枝散葉。”

遠山眉微挑,凌翼然似笑非笑地回道:“這就不勞十二弟操心了。”他的孩子是隨便哪個女人能生下的麼?卿卿子嗣論還猶在耳邊,他聽之、信之,片刻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