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原為寒族,父姓為甄。”
一個趔趄,差點撲倒:甄……甄猛?穩了穩身子,撫了撫束冠,還是姓何好啊,何猛、何猛,順耳極了。
在一答一應中走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來到了文書院前,這裡還真是偏僻。青磚壘壁,紅瓦做頂,全無其他各殿的奢華氣息。允之,就在這裡坐陣?實在是不符合他的癖味啊,詫異,詫異之極。
“豐大人。”白兔兄搓著手,諾諾開口。
“怎麼了?”偏首看向他,“不一起進去?”
何猛赧然一笑:“文書院多是寒族子弟,他們……”巨型“白兔”搔了搔耳朵,“他們不太喜歡我。”
因為你入贅華族謀得差事麼?顧全他的體面,終是沒開這個口:“嗯,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可以到禮部來找我。”
“白兔”猛地抬頭,含著兩泡眼淚,厚唇巨顫:“真……真……真的麼?”
“嗯。”我笑笑頷首,“真的。”
何猛哽咽著,張嘴欲言,卻已難以發聲。他垂下兩臂,雙手緊握成拳,對我久久行禮。半晌,他掩面而去,那背影高的像一座山,直的像一根椽。在華、寒二族日益激化的當下,遊走於天平兩端的他受盡歧視,最是孤單。
“唉!”深深嘆氣,轉身走入略顯寒酸的文書院,抬眼便見橫軸上傲如瘦竹的四個大字:清勁之寒。
走進第一間房,只見一排排書架頂梁而立,身著八品灰色官袍的官員們或是踮腳、或是搭梯,上上下下忙的不亦樂乎。邁入第二進,景象陡變,一張巨型方桌佔據中央,數十名男子圍靠在案邊,速讀著身前堆積如山的奏章,而後分門別類地放入八色竹籃。
“請問?”身側走來一名清瘦書生,他不卑不亢地行禮,“大人是何處的?”
“我是禮部侍郎豐雲卿,奉命來取禮部的文書。”降聲作答,生怕驚擾了辛苦作業的眾人。
書生剛要開口,卻聽內室宛轉一聲:“路溫,帶她進來。”
名喚路溫的八品編修掀起門簾,對我恭敬含胸:“大人,請。”
輕步邁入,只見允之靠在長椅上,就著微薄的冬陽,心不在焉地翻動文卷。他慵懶地轉眸,紅唇輕挑地勾起:“過來坐。”
走近了,這才發現他閱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