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回榮家。”
“……哥。”
榮享頓住腳步,僵在原地,他……剛才說了什麼?
☆、兩個人(三)
榮絨站在他身後,看到他僵直的脊背心頓時一片荒蕪,苦澀難當。卻故作輕鬆的莞爾一笑,“哥,放心吧,我很好啊。”
榮享回頭瞪她,這樣的情況他該怎麼放心?放任她繼續和一個禽獸不如的人住在一起?那他和幫兇有什麼區別?看到她微腫起的臉頰,榮享語氣稍稍放軟了些,“疼麼?”
榮絨抬手摸了摸臉頰,咧開嘴傻笑,“不疼?”隨即眸光一閃,眼彎彎的,“要不,哥你幫我呼呼?”
榮享一愣,眼裡帶了些笑意,“白痴。”
“……你才是。”
“沒你白。”
“……”
榮享走在前面,心裡被矛盾充斥著。榮絨默不作聲的跟在他身後,低頭摸了摸唇角,裡面似乎不小心被扯破了皮,嘴裡充斥著一股鐵鏽味。宋海峰那麼大的力氣,怎麼可能不疼。她到現在整個人都還是昏昏沉沉的。
榮享稍稍側身就看到了她的小動作,站定之後對她說,“在這等我。”
“噢。”
看著他進了一傢俬人小診所,榮絨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不可否認,十七年以來,她從未得到過的親情,最後卻是從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同父異母的哥哥那裡得到了。連自己最親近的母親都吝嗇到不捨得分一絲一毫的愛給她。而他,卻是因為她那個自私的母親,與她漸行漸遠。
*
坐在廣場的石凳上,榮享幫她擦了藥膏。看著怎麼都不見消腫的臉頰,他垂下眼,“這種事經常發生?”
“沒有。”榮絨垂著頭把玩手裡的藥膏,“平時大部分時候媽媽都在家,今天……可能是我激怒他了。”
“你做什麼了激怒他?”
“……我說他不姓宋。”榮絨隱瞞了宋海峰偷拿她錢的事實,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讓榮享知道。如果他知道,一定會毫無顧忌的幫自己吧?可是這些都不是她要的。
榮享勾起唇角,嘲諷的說道,“不知道姓宋有什麼好……”看到她臉色不自然的白了幾分,清咳一聲問道,“他平時沒怎麼你吧?”
“他……偷看過我洗澡……”榮絨聲音漸小,這種事她對誰都沒說過。對宋海清說,她一定不會相信自己。可是,除了宋海清她又還能對誰說?榮享……在他心裡還在乎她這個妹妹麼?在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
榮享眼神一冷,卻什麼也沒說。一陣緘默之後,他忽然起身,“……我走了。”
榮絨眼神黯了黯,“嗯。”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可是卻一點也不痛。誰也不再是誰的責任,沒有人會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榮享往前走了幾步又頓住了,“如果我說……讓你跟我回榮家,可是條件是,必須離開宋海清。你願意麼?”
榮絨指尖深陷進掌心,心裡的那陣苦澀不斷蔓延,臉上卻微微一笑,“不。”
榮享便沒有一秒停頓,轉身大步離開。
榮絨站在原地,一地的落葉隨著秋風輕舞。她又一次拒他的好意於千里,那個唯一真心待她的人。過去的,終將是過去了,怎麼也回不去了。
*
一連幾天榮享在學校都沒再遇到過她,不知道真的是學校太大,還是她在刻意迴避。兩個人,沒有一點交集。直到好幾天以後才聽易風說,榮絨已經很多天沒來學校了。
榮享一直正常的上下學,對於榮絨的事不再關注分毫。
11月,N市的冬天很冷,榮享望著窗外伴著風聲的雨幕,灰濛濛的侵襲了整個校園。放學之後,學生們傾巢而出,榮享是最後人流消散的時候才支著傘慢慢走出校園的。
學校門口沉重的雨簾下,榮絨全身溼透,髮絲狼狽的黏在臉上,唇色蒼白的全身顫抖著。望著他的眼神無助又哀傷。榮享慢慢走向她,大半的傘撐在她上方,臉色平靜,“傻了麼,這麼大的雨。存心想去醫院?”
榮絨身上的大衣都在往下滴水,哆嗦著含糊不清的一句話,“哥……我媽,不要我了。”
榮享眼神深邃的俯視她,沒有隻言片語,只是伸手攬過她,直接開啟車門將她推了進去。
一路上榮絨都環緊胳膊,牙齒輕輕打著顫,車墊都浸滿了她身上滴下的雨漬。榮享看了她一眼伸手去解她的扣子,榮絨驚了下,側過身躲開他伸出的手指。
榮享手停在半空,眼神黯了黯,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