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人們連忙扶著王大牛就往船上走,待走到甲板上的時候,王大牛突然轉過身來,對著秦密就跪了下去。周圍的人們紛紛跪倒在地。
“都起來吧!趕緊把糧食送回去!鄉親們,請你們要相信官府,要相信我們!大明是不會拋棄你們的,浙江遭災,我大明也在受苦!現在朝廷正在想辦法往這邊運賑災糧,困難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了!”說這話的時候,秦密自己的心裡也沒底,可是必須要安撫住這些災民的情緒。他們大肆在糧市買糧,很快就會把糧市的價格也給抬上去,這:
對於浙江來說,只會添亂而不會起到任何實際的好處。
看著即將遠去的船,軍士們都把眼神望向了隊官。隊官卻依然在猶豫出神,這可如何是好?拿不到人,自己回去肯定沒好果子吃,可是這倆人一個是淳安知縣,一個是杭州知府,哪個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啊!
“都已經說了,我們跟你們去臬司衙門,你還怕什麼?還不帶著你的兵撤了,這個差你還想不想當了!”於新武讚賞地點了點頭,轉身對隊官說道。
隊官只能大聲喊道:“放人!都撤回來!”軍兵們紛紛又都站到了隊官的身後。
“於大人,鄙人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孫晉這時悠悠地開了口,“若是今年改稻為桑的差事辦不成,明年三十萬匹絲綢的任務就完不成。不知道於府臺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可人要都餓死了,我就是想出法子來也沒用。”於新武也不看他,而是凝望著遠去的船帆道。
“走吧,去臬司衙門!”待淳安災民的船走的遠了,秦密才扭過頭對隊官說道。
織造局別院。
“那可不行!”寧娘突然開口道,把兩個人給嚇了一跳,只聽她以極好聽的聲音說道:“於新武是什麼人,以陳大人對他的瞭解,他又怎麼會做出反詩?如果出了反詩,也只能說明陳大人的失察。別忘了,錢寧也是他的學生,到了那時,陳大人是不得不保他的學生於新武呢,還是保浙江呢?”
這話把楊金山給驀然震醒了。這個事兒不能這麼幹,雖然自己是宮裡的,可是要想把髒水潑到陳於壁跟趙志高的頭上,別說內閣答應不答應,皇上允許不允許,單單是老祖宗就能把自己給剝了!
正在這個時候,那胖太監又笑的乖甜無比地走了進來:“乾爹,宮裡的信!”
楊金山疑惑地開啟信封,可是越看臉色越差。何進賢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兒,也伸長了脖子想知道。許久,楊金山才把身子重新躺回了躺椅上,閉著眼睛做睡覺狀,然後無力地揚了揚手裡的信:“想知道信裡都說了什麼嗎?你也不要看了……改稻為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了。”
“信裡……到底說什麼了?”何進賢一頭霧水,難道是朝廷的意思又變了?他膽戰心驚地接過信,還沒看幾行就跳了起來:“什麼?這秦密居然是張位跟沈一貫推薦來的人?居然還有皇上的肯?這……這還讓咱們怎麼做!又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活沒法幹了!”
“事情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新任的知府是陳大人舉薦的,到了浙江就跟你們對著幹;新任的淳安知縣是張位推薦的,到了浙江也二話不說就跟你們對著幹;我現在又身染重疾,管不了你們的事情……他們在上面拿著刀鬥,卻都砍向浙江。何大人,免了秦密,攆走了於新武,你自己也遞辭呈吧!”楊金山懶洋洋的聲音傳到何進賢的耳朵裡,卻顯得是那樣的刺耳。
“楊公公,你過慮了吧?”何進賢還是沒想明白,疑惑地問道,“朝廷落下這麼大的虧空,這才想著在浙江改稻為桑,不改國庫裡就沒銀子,朝廷過不了關,不改咱們也沒有什麼錯啊,錢寧不正是因為反對這個國策,才丟掉了巡撫的烏紗帽。他們不管是誰舉薦來的,再強還能有錢寧強?!”
“到了現在你還以為錢寧吃了虧?”楊金山實在是忍不住了,坐起身來緊緊地盯著他。
何進賢茫然地望著他,錢寧不僅巡撫的烏紗帽丟了,甚至跟陳於壁翻了臉。他難道不就是吃虧了麼?
“錢寧高明哪,你以為他是官做大了,心也大了,不識時務了?現在看來,別說你,就連我,連他的背影都不著啊!”楊金山看著何進賢,又仔細地回想起錢寧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心生敬佩。
“這……這話是怎麼說的?”何進賢更加地鬱悶了。
“你仔細想一想,錢寧早就看出改稻為桑在浙江是步死棋,這才用了苦肉計,不惜得罪自己的恩師陳於壁,為的就是金蟬脫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