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她默默嘆息。
“江諾,他……怪不得……”
她猶記在新加坡時,江諾時時刻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她一直害怕真相,是她一廂情願的去怨恨,於是,幸福漸行漸遠,終不可見。
可是現在,她……
她有些恨自己。
車子停在機場,邵致梁靜靜地說:“這一次,你自己選。”
江冉想了好一會兒,車窗外,驕陽似火。她默默地下車,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對著車子裡的他莞爾一笑,然後做了下個“謝謝”的口型。
他對她頷首,眼底平靜無波。
她終於離他越來越遠了。
那時,她獨自闖進他的辦公室,帶著怯懦與堅持。在某一瞬,他動容了,即使明知道她是有目的的。
他不過是一隻飛蛾,明知得不到,卻偏向火海去。
江冉走進機場,行人來去,這是一箇中點站,不是終點站。她是一個過客,來或去,都是自己在選。
嚴緒……
她知道自己還愛他,只是,她該如何面對他……
“江冉,遲早一切都會報應在你身上的,你的男人現在怕是……”
猛地,她心頭一驚,顫著手拿出手機,強自鎮靜地撥號。
電話接通了許久,卻沒有人接。
嚴緒……
她心底益發的害怕起來,機場擴音喇叭響起了女播音員的聲音,字正腔圓的聲音迴盪不已,她只覺,自己心底也有什麼東西在來來回回的蕩著。
她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隔了不知多久,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她激動萬分,眼眶中積聚的熱淚幾乎要湧出之時——
電話裡只有一聲刺耳的嘶鳴。
耳朵一下子就刺疼了起來,可江冉什麼也顧不上了,她衝著電話直喊:“嚴緒,嚴緒,嚴緒……”
電話的鳴叫平靜了下來,靜寂得似乎只聽得到風聲。
她的手指不住的顫抖著,電話裡隱約有低低的咳嗽聲,有拳擊硬物的聲響……
嚴緒……
她頓時全身涼透,手機自手中滑落,臉色慘白得駭人,來往行人吃驚地望著她,只有她恍然未覺。
她立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中心,心頭情緒如潮,起伏不安。
“發生……發生什麼事了?”
邵致梁逆著光站在她面前,看著她駭人的面色,嚇了一跳。他原本想進來送她最後一場,卻沒料到會看到這樣的她。
她緩緩的抬起頭來,眼神竟是空洞洞的。
邵致梁嚇得忙抓住她的肩問:“江冉,到底怎麼了?”
江冉愣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木然地望著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卻又是另一副驚恐的模樣。
她反手抓住邵致梁,猶如抓住身邊最後一塊浮木似的。
“他,他在哪裡……”
“誰?”邵致梁不解,剛剛她還是好好的,現在……
“他……他……”
她只喃喃地發著他的音節,邵致梁略略思忖了下,猜是嚴緒。見她這模樣,只好先安慰她:“沒事,別擔心。”
(103)
他將她扶到一旁的坐位上,去機場的星巴克買了熱咖啡給她。她木然地接過咖啡,捧在手心裡,他說:“小心燙。”
她卻混然未覺,只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還帶著止不住的不安之意。
他默默地替她打電話給與嚴緒相關的人,先是打給了曹理安。曹理安聽到是邵致梁,先是不客氣地說:“邵律師,我家BOSS與你無關吧。”
邵致梁瞥了眼江冉,壓著火氣說:“我是替江冉問的。”
“嚴太?”一聽是江冉問的,曹理安立即改口說,“BOSS早上出門後就再沒回來過,打他電話也不通……”
邵致梁皺著眉,掛了曹理安的電話,江冉默默地抬頭看他,他笑了下說:“沒事,他那麼大個人,怎麼會出事呢。”
江冉也不知怎的,就是覺得害怕。
明明嚴緒那麼強大,可是……
邵致梁沒有辦法,打了許多電話,都不知嚴緒去向,最後還是打電話給了董飛揚。
董飛揚接起電話,倒低低的斥了聲:“又和那個女人有關。”
“算我求你。”
董飛揚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啊你……”
“我知道我和她不會有什麼了,可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