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不是嚴緒,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呢?
江氏好好的,爸爸好的,她也……好好的?
爸爸死的時候,她和江諾剛從飛機上下來,連氣也沒有喘一口,直奔醫院。
白布圍蓋的爸爸被推出來時,她一下子覺得,這個世界是空的,什麼都沒有。一切白茫茫的,真乾淨。
她看著白布,兩隻手不斷的伸過去,想要把白布拉下來,幾個護士攔著她,她卻不管不顧的。
江諾抱著她,一言不發。
她看著爸爸慘白如紙的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她記得上個月在A市見爸爸的時候,爸爸還是好端端的。那個時候,爸爸對她說:“冉冉,你現在嫁了人了,可不能像從前那麼任性了。”
她腦子裡不斷的閃過從前和爸爸在一起的片斷,媽媽過世得早,從小,她就和爸爸哥哥一起過,她是小女兒,爸爸格外的寵她。
別人都說,江冉是江國柱的掌上明珠。
沒了爸爸,她再也不是明珠了。
可她寧願不當明珠,只要有爸爸!
她站在那裡看著護士把爸爸拉走,她只能在後面跟著,可是,腳卻不爭氣,走了沒多久,腳沒了力氣,她就跌倒了。
她坐在地上,不斷的自責,不斷地罵自己。
江諾看著她,喃喃地說:“這是我的錯,不關你的事。”
她狠命地搖頭,一張滿是淚水的臉對著江諾。
“如果不是我錯信了他……”
江諾抱著她,幾乎哽咽著說:“他沒有錯,江氏那時的情況,他不收購,也有別人來收購。”
“不要說了,我恨他,恨死他了!”
江諾望著她,她那麼決絕,她麼堅定的說著恨,可是,她又到底知不知道所謂的恨呢?
最後,她哭得累了,倒在江諾的懷裡。
醫院的走廊上,滿地清輝,穿堂風呼呼作響,那麼冷。
江諾沉沉的嘆了口氣,他也很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時候,才知道,沒有最悲傷,只有更悲傷。
他看著眼角都是淚的她,修長的手指覆上了她白皙的臉,手指慢慢的拭掉她眼角臉頰上的淚。
“冉冉,其實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是……”
他停住了,看到她的眼睫動了動,可她並沒有醒過來,他的手指繼續去拭她臉上的淚,“爸爸不過不願意承認,是我這個兒子做錯了……”
他沒有說下去,其實她隱約聽到了些。
可是,她不信,哥哥只是想讓她心裡好受些才這麼說的,這一切都是嚴緒的錯!
如果不是他收購江氏,如果不是他,爸爸不會死!
“我本來就這樣子。”她淡淡的說。
記憶裡,爸爸蒼白如紙的面容一再浮現。
嚴緒,她那麼恨他,總有一天,她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邵致梁心底有一股怒氣,可她偏偏冷淡的很,他一點氣也發不出來。
“你會回來,不過是想知道,他對你到底有沒有感情,是不是?”
他有一雙很好的,窺探人的眼睛。
的確,她曾經這麼想過。
可是,這一切,在現實面前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她拖著箱子,對他說了聲:“謝謝你。”
邵致梁的眸子緊緊的鎖著她,她卻似渾然不知一般快步向門口走去,他跟了過去,握住她的手腕。
“冉冉……”
她側目,看到他鐵青色的臉。
“我和你一起去新加坡。”
“一起?”她詫異。
“一起。”他堅定的說。
他那麼堅定,她並沒有好的理由拒絕。
很快,邵致梁和江冉就到了機場,站在大廳裡,江冉忽然想起了什麼,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簡訊。
嚴緒收到簡訊的時候正在開會。
他瞟了眼手機上的名字,眸光變了變。拿過手機,看了眼。
“我回一趟新加坡,明天回來。”
簡單的一句話,可他卻覺得不舒服。
這個女人,為什麼不能順順他的意思呢!
他壓著自己的火氣,暫停了會議。
顧平止是最後一個走的,剛走到門口,嚴緒卻喊住了他,他有些訝異,卻聽嚴緒問:“新加坡那邊,怎麼回事?”
顧平止想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