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瓶兒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顯然,她在顧忌著什麼。
唐糖點了點頭,轉身回房給熟睡中君小樹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又看了眼睡在地上兀自流著口水的賴石,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這一年來,待她最好的便是這傻子,一口一個媳婦的雖然遭了她不少白眼,卻依舊沒心沒肺地憨笑著,說沒感情那是假的,但卻是對弟弟的那種照顧般的親情。
賴瓶兒似乎在門外等急了,一見唐糖出來便拉著她,腳下生風地朝外走去。
村子裡靜悄悄的,大家守完歲便都睡下了,此刻正是最安靜的時候。夜裡的風灌進唐糖領口裡,讓她禁不住地縮了縮脖子。君小樹還在她懷裡睡得香甜,她的雙手緊了緊,希望儘可能地替寶寶擋去些寒風。
一路疾行直至村外山谷的一處山壁,賴瓶兒撥開那茂密的草叢,在一長滿了無數藤蔓的地方停了下來。她從腰間抽出一把砍柴用的刀,幾下便將那些藤蔓割斷了。
夜裡視線很不好,但唐糖還是藉著微弱的月光見到那藤蔓後覆蓋著的小洞,洞口只能容一個大男人人彎腰爬著進去,對於抱著孩子的她來說也是正正好好。
賴瓶兒做完這一切,只是冷冷地看著唐糖,過了半晌,才道:“你順著洞口往外爬,大約一個時辰就能出去了。記得了,出去後就再也不要回來。”
“你為什麼要幫我?”唐糖實在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來,但是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無論賴瓶兒是真心實意還是別有用心。
“你別以為我是為了你,說的明白些,我是為了我自己。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不敢保證他們是不是隨時會醒。”賴瓶兒的眉頭越皺越緊,語氣也越來越急躁。
唐糖朝她道了聲謝,將小樹寶寶抱緊後,連忙爬進了洞裡。
賴瓶兒見唐糖進去後,這才將那些掩住洞口的藤蔓又蓋了起來,橫豎看不出什麼破綻後,才急匆匆地往回趕去。
再說那洞,竟鑿得極小,人在裡頭根本站不起來,只能慢慢地往前爬。唐糖還得一手抱著君小樹,自然爬得很慢,又擔心後面有人追出來,心裡更是焦急萬分,只能在漆黑一片的洞裡不斷地往前。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那條厚棉褲已經被磨破了,一隻手掌也蹭破了皮,生疼生疼的,頭髮散了,呼吸也漸漸喘了起來,只是這所謂的一個時辰彷彿沒有盡頭般,她始終看不到出口。
爬到最後,她只能靠在石壁上休息會兒,再繼續往前爬。似乎又過了很久,一陣很細微的風輕輕地吹拂到她的臉上,終於將她所有的疲憊給吹走了。
唐糖知道,有風便是離出口不遠了,她登時鼓足一口氣,終於看到了很遠的地方那星星點點的亮光。
越接近洞口,路便越窄,到最後,唐糖幾乎是緊咬著牙,一分鐘挪一步的向前爬著。
終於,迎面帶著股潮氣的風吹打在了她臉上,她終是抱著小樹寶寶完全脫離的洞口,有驚無險。再回頭瞧去,那黑漆漆的洞口小到幾乎只能容納一個孩童,也不知她是如何爬出來的。
膝蓋火辣辣的疼,右手手掌也幾乎磨去了一層皮,空氣中竟泛著股淡淡的血腥味。唐糖痛得幾乎站立不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靠在石壁上不住地喘息。
雖是大冬天,唐糖卻渾身如浸在水裡般出了一身的汗,內衣緊貼著,風一吹,冷得她直哆嗦。
君小樹兀自睡得香甜,柔軟的小小手掌抵在唐糖的胸口,紅潤的小嘴輕輕嘟起吹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水泡。
唐糖輕笑著在小樹寶寶泛著奶香的光潔額頭上親了親,腿一軟,就這麼靠著石壁滑坐了下去。
藉著光線,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枯井中,通往菊花村的洞口就鑿在這枯井的井底。石壁上覆滿了滑膩的青苔,帶著一股潮溼的氣息。
所幸這井裡沒水,如今只有早晨附著在石壁上的露珠滴答滴答地落下。井口離井底並不深,廢棄的枯井中只有一個破破爛爛的井繩懸掛在中央,其餘便再無任何可以供人攀爬的工具了。
唐糖咬了咬牙,她在洞裡花了太多的時間,離開的時候才是大半夜,如今已然天亮了。她知道,再拖下去,她不見的事遲早是要曝露的。
想到這兒,她便不再猶豫,雖然凍得渾身發抖,她還是將自己那層薄薄的中衣褪下,扯成布條,將君小樹牢牢地綁在自己背上,又連打著好幾個死結,確定夠緊後,才深吸一口氣,扶著石壁站了起來。
膝蓋傳來的鑽心之痛讓她晃晃悠悠地差點又跌坐下去,她緊咬著唇瓣,手指摳在石壁的縫隙處,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