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我也會給你留個門不是。”看門的下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恭恭敬敬的送唐糖和銀蓮出了門。
唐糖跟著銀蓮,走了沒幾步,卻回頭瞧了瞧那被圍牆圍著的深宅大院,彷彿做了場夢,又看到街上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更覺恍然如夢,哪一頭才是不真實的夢境,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顏姑娘,吉川城最熱鬧的大街在城東,最好吃的東西在城西,我們是先往東還是先往西?”大概是悶得慌了,銀蓮一上大街便如魚得水般帶著唐糖大街小巷的躥,清秀的臉蛋雖被凍得紅通通的,白白的牙、彎彎的唇卻說明了她此刻的好心情堪比冬日裡最暖和的陽光。
“先去城東瞧瞧吧,等過了午時再去城西吃東西填填肚子。”唐糖慢吞吞的跟在銀蓮身後,興致乏乏,卻也不好掃了銀蓮的興。
兩人一路向西,街頭人漸漸的多了起來,越是接近城西,大街兩旁便越是熱鬧,人群也愈發擁擠。
唐糖緊挨著銀蓮,生怕被擠散了,眼前的店鋪雖多,卻因過於熱鬧,反倒失了逛上一逛的興致。
銀蓮也瞧出了唐糖興趣不大,便放緩了腳步,有意無意的與她說上兩句,不再急著四處張望瞧個不停了。“顏姑娘,我聽丹落說,那位李公子是你的夫婿,真是這麼回事嗎?怎不見你多去他屋裡跑跑,見多了興許就能憶起些以前的事來呢。”
“憶不憶起也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更何況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夫君還不一定呢,又或許是我的仇人,欺我忘了以前的事,故意騙我的。所以見不見也一樣,等他好了想離開了,我再作打算也不遲。”
“怎會是仇人呢,我聽小碧說那位公子天天念著姑娘的名字,無奈不能下床,不然早殺到我們院子來了。”
“你都用殺這個字了,還說不是仇人。”
“姑娘,你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連我都說不過你,仇人就仇人吧。不過,若是那位李公子真要離開我們穆府,你也會跟著他一起走嗎?”
唐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銀蓮見唐糖斂了笑,便識趣的閉了嘴,自知自己挑錯了話題。
“穆家既是做生意的,想必這城裡也有穆家的產業吧。”銀蓮不說話了,唐糖倒破天荒的開了口,問起了些無關緊要的話來。
銀蓮點了點頭,指了指大街兩旁的商鋪,無不自豪道:“除了這大街最西端的舞雲齋之外,錢莊、當鋪、玉石字畫齋、酒樓,大多都是穆家名下的產業,所以顏姑娘待會兒若是有看中的,記在公子名下即可。”
唐糖心裡一個咯噔,她的確有考慮的穆家的財大氣粗,而如今聽銀蓮這麼一說,光一個吉川城便有一半的商鋪歸穆家所有,更別說他已將生意做到了其餘三國境內。人常說富可敵國,搞不好,光一個穆家就是富可敵四國,不可小覷。
銀蓮還在說著什麼,只是唐糖已是充耳未聞,她茫然的正視著前方,卻覺得周遭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無比的陌生。一張張洋溢著喜氣的笑臉,一聲聲招攬著生意的吆喝,她彷彿是條溺水的魚,擱在淺灘中,每一次呼吸都是那麼小心艱難。
眼中漸漸起了一層氤氳,在淚光微閃中,她瞥見了一抹紅得刺眼的身影,只一晃,便消失在人群中,再無蹤跡。
心頭一陣抽緊,她無暇顧及身邊的銀蓮,拉起礙事的裙角,急匆匆的朝前方擁擠的人群裡跑去,顧不得銀蓮在身後急切的呼喚,夢裡那一身紅衣的男子再次佔滿了她的心,沒有理由,只是尋找。
然而,終是眼花、亦或是人已離去,無論唐糖怎麼找,再也見不到先前那抹紅衣,她無措的推開人群,大喘著來到街邊,這才得以喘息。扶著牆頭,她無力的倚靠在牆上,兩眼茫然的望向街中央的人群,心裡仍存著一絲希望,只是再沒有先前那種熟悉感。她慢慢的蹲了下來,將頭埋進了自己的臂彎中。
“姑娘,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要不要先來看看我這兒的首飾,說不定能你挑完了,你的家人便找到你了。”街角擺著一不起眼的小攤,攤主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憨厚的安慰著蹲在他身邊的唐糖。
聽到說話聲,唐糖抬起了頭,眼眶雖泛著紅,臉上倒是一顆淚珠都沒有。她迷茫的看著那位攤主,輕輕的問道:“你是在對我說嗎?”
那位攤主微笑著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貨物,和善的說:“瞧瞧吧,都是極好的。”
唐糖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便蹲在了攤前,仔仔細細的挑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要看看他的首飾,明明身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