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要將他們招待進自己屋裡。
唐糖心知不可久留,便微笑著婉拒了,只求了一間茅屋歇息。初春料峭,難免微寒。兩人離開馬車後的第一晚自是沒有睡好,天未大亮,趁著那些村民還未出門之際,便簡單的收掇了下,悄悄離開了。
憑地圖指示,唐糖知曉,這裡離必經的邊關秦山關尚有千里之遙,若步行,就算日夜兼程,少說也要半個月。她並不急於趕路,便與丹落商量著,儘量挑大道而行,途徑城鎮便歇息個一兩天,免得還未見到君落月,自己的身子便倒下了。
如此走走停停過了十幾日,唐糖驚訝的發現,戰事一起,本該人心惶惶的豐裕朝百姓卻一如既往的安居樂業,饒是接近邊關的那些小鎮,也是一番熱鬧景象。是以,她與丹落以姐弟相稱以尋求為由一路而行,也並未引得他人起疑。
相較於唐糖的驚訝,丹落倒顯出幾分得意之色,一問之下,他便無不驕傲的將功勞歸功於君落月和穆陽二人身上。唐糖轉念一想,卻也覺得不無道理。
半個月後,兩人終於抵達了離秦山關最近的一座邊城——錦繡鎮。小鎮雖小,卻以絲織聞名。原因無他,卻是與一極少見冰蠶有關。遍覽四國,唯有錦繡鎮以東四十里的洛桑山上才有冰蠶寶寶的蹤跡。蠶分多種,其中以天蠶和琥珀蠶吐絲織成的絹綢為上品,穆家經營的舞雲齋便壟斷了四國的天蠶生意,其下天蠶玉絲並列天下三大布料之一,每年十匹,彌足珍貴。
而這冰蠶卻又值得推敲一番,本便難覓蹤跡,卻又只生於洛桑,每年四月吐絲成繭,一年得一匹已是罕見。偏生這冰蠶彷彿天生吸引同族,除卻天蠶和琥珀蠶較為罕見,洛桑山上一到春季竟可見各類蠶,多達十餘種。是以錦繡鎮的百姓多以採桑種蠶為生,鎮內多為絲綢生意,遠銷四國,聞名於世。
饒是如今戰事已起,錦繡鎮內仍是一番人來人往的繁榮景象,如今正是蠶吐絲之季,各地商人往往等不及蠶結繭,早早的便來到了錦繡鎮,出重金預訂了今年出產的各類絲織物。
錦繡鎮富裕是眾所周知的,然,當丹落告知唐糖那為人不知的秘密後,才真正將唐糖驚了一驚。原來這富可敵城的小鎮竟也是穆家的手筆,不過卻是歸君落月所管。知情人只知壟斷大部分絲質生意的是個姓餘的大老爺,卻無人知曉這位大老爺便是化名餘清風的月王爺。
錦繡鎮位置特殊,自然有重兵把守,鎮裡鎮外皆可見到佩刀的巡邏士兵。所幸唐糖與丹落,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個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並未被人多加阻攔便入了鎮,隨即尋了家名為悅豐的客棧,暫住了下來。前方再無城鎮,他們必須在此購得足夠的乾糧,方可安心上路,且守關士兵能否放行亦是個問題,如何推敲出一條通行無阻的路線來,這也是如今困擾著唐糖的最大問題。她不欲讓君落月得知自己已接近了邊境戰地,更何況就算她道明身份,那些士兵也未必相信。思來想去,只得掏出地圖,與丹落一同研究個幾日,看能不能尋到個最省事的方法。
翌日午時,唐糖與丹落購完必需品回客棧後,便在客棧旁的悅豐酒樓挑了個二樓臨窗的座,準備填一填飢腸轆轆的肚子。說來著悅豐客棧的老闆也忒的是有趣,將酒樓與客棧比鄰而建,互相照拂,兩家的生意倒也興隆,不見冷清過。
酒樓裡的菜色皆是上層,畢竟是商賈長期逗留之地,小鎮富庶了,便會在吃穿用行上動足腦筋,處處模仿皇城,倒也顯不出半分簡陋。
唐糖本就不是遊玩的目的,雖有穆陽和墨雪提供的銀兩傍身,仍是謹慎使用,這點倒讓跟隨在旁的丹落刮目相看,一時諷言冷語也少了許多,雖仍不見恭敬,卻足見幾分親近。
點了幾個尋常菜色,待到菜上齊了,兩人便也動筷吃了起來。只是,吃到一半,卻聽得不遠處的桌子傳來一陣暴怒,接著便是摔碗筷砸桌子的聲音。
丹落“嘁”了一聲,他一向最討厭麻煩上身,是以也看都懶得看一下,繼續扒拉著碗裡僅剩的白飯。倒是唐糖為感詫異的抬眸瞧了瞧,這一瞧,便也瞧出了點事來。
吵架的那桌八仙桌坐著一個體態肥碩的商人,光看一身打扮,便知是個有錢人,只可惜滿臉的肥肉,多瞧一眼都會心生不悅。
再看那鄰桌坐在一颯爽少年,威風凜凜的玄色短袍配以玄色長靴,一柄銀黑寶劍別於腰間,若非稚氣未脫,也是十分的俊挺,衣服雖是最普通的布衣,穿在他身上仍是貴氣逼人。少年明眸皓齒,一雙鳳目生得尤為靈動,粉唇微勾,含著的卻是頂頂不屑的嘲諷。
少年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