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同事們有個聚會,鴻雁順路開車送陸賽男到新天地,到時剛開席,因為BOSS齋田也在座,同事們多數顯得有些拘謹,做足禮數一個個向齋田敬酒,陸賽男酒量很小,不得已喝酒時就小聲地詛咒齋田啤酒肚越來越大,頭髮越來越少,海拔越來越低,智商越來越缺,笑容越來越賤。
喝了沒多會兒,陸賽男就想借機走人,齋田怎麼也不答應,好像在拖延時間,等什麼人到場,滿臉是笑地轉移話題,和陸賽男談怎麼有效地減肥。
陸賽男很謙遜地問齋田怎麼減少體重?
齋田嘚吧嘚吧說了不能吃油炸食品、辛辣食物、高熱量食物、不能喝碳酸飲料,最好頓頓吃素。
陸賽男是那種連吃水都會胖的人,但她知道在她生不如死的那段高考歲月裡,她一米六五的身高平均體重四十五公斤不到。
陸賽男不勝惆悵地想起高考那個大墳墓,不勝惆悵地想起初戀,又不勝惆悵地想起她一時嘴快詛咒了他,害他出了車禍……
半響兒,終於實在熬不住齋田在她耳邊日語夾雜國語的狂轟濫炸,懶洋洋打哈氣想睡覺時,一身剪裁得體西裝的杜慕清皺著眉頭走進來,齋田笑得一臉獻媚,大家全部學齋田起身歡迎這麼個大人物,齋田像看到親爹一樣眉目溫順俯首貼耳惟命是從,這讓陸賽男想起齋田前陣子和她說起的“腦力者制於人,勞力者受制於人”。
很明顯,在杜慕清和齋田之間,齋田是受制於人的那個。
看到齋田裝土鱉裝孫子裝bear,陸賽男心裡明爽、暗爽、各種爽歪歪。
齋田說杜慕清來自X大,X大校園最著名的景點就是櫻花大道,於是大家紛紛建議趁著時間還早一起去瞻仰順便趁著仲夏未到看櫻花。
邁巴赫在國道上的車速接近於漂移的速度奔了兩個多鐘頭才到南京長江大橋。這座橋連同市區和浦口區,是國內第一座自行設計建造的雙層式鐵路、公路兩用橋樑,公路正橋兩側欄杆鑲嵌200多幅鑄鐵浮雕,人行道旁有150對白玉蘭花形車燈。
浩瀚的江面讓人看出神,付靜之突然開口問:“杜總,你有沒有女朋友?”
杜慕清掌控著方向盤,用涼薄的嗓音,挑眉說:“之前有過一個女友是那不勒斯遊玩時認識的,不過畢業後就徹底分手了。”
陸賽男看向杜慕清近乎於完美的精緻五官,他薄唇微抿,握緊方向盤的十指骨節清晰可見。
南X大的東門有條櫻花大道,杜慕清的邁巴赫停在道路旁,這個時節的學生分外多,大道上多是成雙入對席地而坐野餐的情侶們,抬頭就看到一樹一樹的櫻花盛放著,觸目妖冶的顏色,杜慕清的車廂內音響奏著輕柔的《藍色多瑙河》。
寬廣安靜的櫻花大道上,微風乍起,吹落雲霞滿地,陸賽男深一腳、低一腳地踩上去,在恍若明媚的春光裡杜慕清的笑溫和而純淨,讓她感覺很不真實,以至於之後一週時間她精神有些恍惚。
陸賽男捧著水杯到茶水間衝速溶咖啡,那個水龍頭怎麼掰都不出水,陸賽男著急了,狠狠一擰,“喀嚓”一聲,水龍頭的上面的螺旋斷了,清水嘩嘩地流個不住,她極其擔心被逮到後全額賠償,正準備抱著茶水杯開溜,杜慕清突然出現,指著她說:“陸賽男,破壞公物,扣五百。”
陸賽男一愣,變態病又復發了,不得不負隅頑抗:“不是吧?我一天工資才多少,這一個破水龍頭值五百?”
“你破壞公物死不認罪,還企圖私自逃逸,你這種可恥行徑和酒後駕駛撞傷人肇事逃逸有何區別?”杜慕清指責她說。
陸賽男辯解:“我哪有私自逃逸啊?我正準備打手機給物管,找人來修。”
杜慕清點頭,好整以暇地笑:“很好,現在就找人來修,還有,地面要拖得乾乾淨淨。”
那天整個上午陸賽男不得不窩在茶水間修水龍頭和打掃衛生。
終於還有半個鐘頭到中飯時間,隔間的PR王曉佳美眉照例跑過來和陸賽男玩腦筋急轉彎。
“為什麼天上的飛機永遠都撞不到星星?”王曉佳美眉笑眯眯地問。
“因為星星會閃啦。”
“換心手術失敗,醫生問快斷氣的病人有什麼遺言要交代,你猜他會說什麼?”
“換個醫生。”付靜之搶答。
“在什麼情況下你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自己是女人?”
“大姨媽來時。”陸賽男搶答。
“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小JJ?”
“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