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她又開始做那個夢。

一望無垠的綠草地,中世紀哥特風的鐘樓,常春藤爬滿整面牆壁,陽光明媚地照耀著一切,東風輕輕地吹拂著,成群的白鴿撲簌簌地落到她腳邊,近處雕花的巨大鐵藝大門露出一條細細的縫隙,從門裡鑽出兩隻貓和兩條狗衝她跑來,不多會兒能聽到“嘚嘚”的馬蹄踏碧草的聲響,聲響愈來愈近,逐漸顯出一個模糊的黑點輪廓。

那是個金髮碧眼穿騎士裝座駕黑馬的宮廷王子,看見她立即翻身下馬行吻手禮,目光灼熱的望向她,彎腰成四十五度角,態度溫文有禮:“尊敬的陛下,請問有何吩咐?”

然後夢就醒了,抱著枕頭輾轉反側已經很難再次入夢。但只要她睡覺,總會有很多夢,夢裡的內容稀奇古怪的,有時候扛著槍去參加戰鬥,有時候她射殺獵物,也有時候她被猛獸追著跑,激烈的夢總是讓她胸口感到很壓抑,靜謐的夢讓她感覺寧靜美好,比如那個王子,醒來時將手指撫在胸口,能聽到心臟劇烈地跳動的聲音。

但老媽說她就是因為愛做夢這種不切實際的原因導致她感情上有嚴重的潔癖,一直嫁不掉,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男朋友。

昨天,格子間的同事付靜之問她,怎麼打發雙休日?回家還是泡吧?

她說,當然不能回家,回家就會被老媽逼著相親找男人,老媽為了早點將她嫁出去,擇偶標準正日益降低,從最初要求門當戶對、家世好、學歷好、孝敬老人、有事業心、向上心和疼愛老婆,直接下降到如今的“求活體男性”。

週六,她搭地鐵將整個浦東轉了一遍,繼而轉戰到靜安區去捧好友主演的話劇。

上海的地鐵如同一隻巨大多體節的蜈蚣將長長觸角伸向各個隱蔽角落,交通暢快得四通八達。乘坐6號線從浦東港城路渡江到世紀大道轉乘二號線到中山公園,至少花費兩個鐘頭。

這兩個鐘頭,她原本可以默默看完一本小仲馬《茶花女》,或翻遍三份英文財經週刊,可事實很殘忍。

雖然付靜之曾一再嚴重鄙視她的人格,她依然要大膽地說,上海地鐵線路是全中國乃至全世界最難混最拉風的地鐵。三天兩頭的停運一次,時不時還要經受野鴛鴦們的跳軌殉情,更別說人民廣場摩肩擦踵人聲嘈雜。在滿是速溶咖啡味道冗長的甬道上人群像開閘放水般傾瀉開來,那簡直是世界一大奇觀!

呈上所述:擠地鐵是一門集短跑、柔道、散打、瑜伽、跆拳道等多項體育運動於一身的綜合性搶座位專案運動。

聽報紙上說,女生擠地鐵,在廣州擠成骨折,在北京擠成流產,在上海擠成懷孕。可她一天擠四次一週二十八次一個月八百四十次,擠了三年至今安然無恙。

此時此刻,她十分非常以及特別思念她心目中反歐美英雄主義精神偶像奧薩馬?本?拉登。如果拉登還活著,他一定支援她背炸藥包填平一號線。

這時世界安靜了,座位歸她所有。

可惜她敢說不敢做。

她是典型的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廢人。

她叫陸賽男,和拉登一樣擁有霸氣外露且毀滅性十足的性格,不過拉登嚮往以身體炸彈方式毀滅敵人,而她比較高階一些,擅長詛咒敵人,並且百試百靈。

在童年偶然中發現她擁有這項旁人無法企及的超能力時,她一度以為自己是神仙轉世,可她這項超能力既沒有幫她考上北大清華,更沒有助她摸中大樂透,相反她在愛情上一直莫名其妙的不順利。

她一直在戀愛,一直被拒絕,從未被超越。

至今她都記不清自己到底失戀過多少次,但每次戀愛期限絕不會超過兩星期。

也就是說當陸賽男愛上一個男生時,主動出手追到他,彼此確定男女交往關係的兩星期後,陸賽男會發現這男人要麼是名草有主的Gay同志,要麼是太過花心想玩NP的渣男。

ˉ □ˉ

夏夜的劇院門口人聲鼎沸,劇院石階鋪上長長紅地毯,閨蜜鴻雁參演的話劇在劇院上映。劇名是《死水微瀾》被改編成滬劇版本後完全失去原本地道的鄉野味道,唱唸做打帶著一股小資海派風氣息,雖然上海滬劇團的新老演員們非常賣力地利用肢體語言表演,可全程除了那個長相像湯姆漢克斯的男主角外,其他人成了全身馬賽克一臉美人痣的路人甲。

當然,鴻雁主演的鄧么姑除外。

由身形頎長的鴻雁領舞戲劇學院美眉們在舞臺穿著露臍裝翩翩起舞時,陸賽男只看到姑娘們窈窕美麗的身材和顧盼生輝的神采以及如此壯觀的乳波。隨著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