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怎的,還不是偷雞摸狗的!”薛夔哼了一聲,“表面兒上的仁義道德,骨子裡——我呸!”
個個便又喊好。阿盛急得擦汗:“好好好,不說他那爹爹,便是他本人,也是今科的舉子老爺了,雖說還沒叫皇上封官兒,想以後也是少不了的啊…”
薛夔一愣:“官兒?”就又大笑,“別說他現在還不是,就真是了,我也敢打!”
眾人又是喊好,阿盛便急得快哭了,突地想到甚麼忙道:“大官人,你若再打下去,便是打死他阿盛也沒話說。只是李公子還在啊,大官人您便痛快了,他呢?”
一席話說罷,薛夔才想起欒哥兒還在一邊,忙的過來抱了他又叫。欒哥兒迷迷糊糊清醒過來,見是薛夔,便笑了,伸出手來摸他臉:“呦…還,真是你啊…”便又轉眼看過去,見著花間甲上前一步,滿眼帶淚,卻又不敢走近。這就勉力一笑,喘口氣,“薛呆,你,便住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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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甚麼胡話?!”薛夔急紅了臉。
欒哥兒咳嗽一聲:“我,也該打…打過了,便了了。咱們走…我身上,痛得緊…”
薛夔二話不說抱起欒哥兒就往外跑,阿盛緊緊跟著,一想不對,跑了兩步這就又回來踢踢杜彥莘,裝模作樣喊了一嗓子:“你倒裝死欺你爺爺呢!咱們走著瞧——”便又忙的跟了過來,出門不提。
諸位看官,預知這欒哥兒是生是死,那杜彥莘能否活命,薛夔鬧得這一場可有後患?咱們吶,下回“薛官人自有計較 俏李欒心生奇計”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小老兒邊說邊笑,不知看官們意下如何?嘿嘿~~~~~~躬身告退,明兒請早~~~~~~~~~
第四十三回
詞曰:
一張機,一上一下便似痴。絲絲縷縷總不識。小樓東風,滿園春色,誰人是相知。
兩張機,晨昏不達繡錦衣。天漢兩側怎忍離。南翼北壁,東角西奎,聲聲子規啼。
三張機,密密情思為君織。描眉畫唇費心思。琅琊環佩,香草碧泉,一醉夢瑤池。
四張機,鴛鴦掙破手中機。東風怎奈花影稀。鏡中遲暮,北燕頏去,何日是歸期?
五張機,遙盼長安相如詩。簾卷人瘦唯衣知。殘淚難掩,錦帕難幹,如何說相思。
六張機,箱底緊收他年衣。罔顧閒言並碎語。初露清寒,早霜惆悵,白髮已唏噓。
七張機,行行皆是連理枝。片片疑似青鳥遲。眉山不解,燭影垂淚,無人伴雙棲。
八張機,秀紋終究梭難依。圓缺無影還悽悽。一柸荒冢,收埋青淚,自此常別離。
九張機,半彎殘月小樓西。夢殘怎寄陌頭溪。殘妝如面,柳飛心緒,此身半點漆。
諸位看官,這首九張機不言其他,說的便是愛恨痴纏,此情終成空。人世間多得是此等情事,真想朝朝暮暮天長地久,便是難上加難。想咱們說的這些人兒,這些事兒,便也是真能圓滿?咱們吶,還得往下看。
上回書說到這欒哥兒在客棧中叫杜彥莘一頓好打,好險遇上薛夔來尋他救了回去。也算送醫及時,保住了一條小命兒,卻也是躺在床上,幾日不得動彈。
阿盛蹲在牆角熬藥,扇著扇子口中喃喃有詞:“便是這殺千刀的李公子,若不是他,也不會有這些事兒。”
旁邊一個湊趣兒的小廝靠過來:“盛爺,這話兒是怎麼說的?”
阿盛一插腰站起來,將那扇子點著小廝的鼻子:“你想啊,咱們大官人,就算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東家,也是天字第二號,甚麼時候兒叫人欺負過的?可這李公子倒好,一來就叫咱們大官人吃了大虧。再接著惹上不少是非,叫咱大官人那是一個可憐可嘆。現下倒好了,他中了恩科要當大老爺,一堆破事兒叫咱們大官人料理,有這理兒的麼?”
那小廝跟著他的扇子一點一點頭:“可不是——”
“再說了。”阿盛蹲下來用那扇子拍小廝的肩膀,“現在咱們大官人可是真把那杜公子給打了,雖說還不清楚究竟打成甚麼樣兒了——”
“那還用問?”小廝哈哈一笑,“肯定是三拳兩腳下去,打得他哭爹喊娘!”
“混蛋!”阿盛一扇子拍在他腦袋上,“依咱們大官人這手段,豈止是哭爹喊娘?”
“是是是,就是一腳下去,也叫他一命歸西!”小廝點頭哈腰趕快糾正。
“蠢材!”阿盛又是一扇子拍他腦袋上,“歸西了還了得?!那咱大官人不是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