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為什麼?
雨嬋充滿詫異,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有那麼一下子,她好像憶起什麼,不過,片刻間,她又捕捉不到了,只剩一團謎似的雲霧。
雨嬋只覺一陣昏厥,頭痛又襲來了,天泓緊張地問:“雨嬋,你不要緊吧?”他雙臂緊緊環住她的柳腰。
雨嬋搖頭,只是指著畫,虛弱地問道:“她……是誰?”
天泓雙眼散發出愛的光芒,深情款款地注視著畫道:“難道你看不出來?”
雨嬋水汪汪的大眼,迷惘又不解道:“你在畫我?”
“是的,”天泓真心回答。“寶貝,這畫中的女人的確是你啊!”說著,他又更加摟緊了雨嬋。
“不——”雨嬋細細端詳眼前巨大油畫裡的美女,她反駁道:“不一樣!有一些不一樣——”
天泓嘴角帶些笑意,他希望能藉著這幅畫,喚起雨嬋曾經遺忘的過去,如今,看著她真有一些“反應”,他也立刻順著道:“有哪裡不一樣?”
雨嬋思忖一會兒道:“沒有疤痕,還戴著手鐲,這不像我啊!我的胸前有很長的傷疤,我的右手沒有戴手鐲,而且……我不可能有那種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老實道。“過去的日子中,我貧困交迫,怎?快樂得起來,我是冰冷地在過日子的。”
“不!你有過幸福的,你曾經說你是這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小女人,你不過是忘了而已!就在那三個月中,你真的每天臉上都掛著像畫上一般滿足喜悅的笑容——”
“是嗎?”雨嬋表情惶亂。
“我的小嬋兒——”天泓親暱地撫慰她道。“別怕,別抗拒!我們一切順其自然,我們站在這兒,凝視畫中的你,看你能否憶起什麼,若不能,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從現在開始,將始終在一起,永不分離——”天泓相當篤定地說。“我只是要你知道,這輩子,你只有過我這個男人。”
“但——”雨嬋在一瞬間似乎領悟了什麼。“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畫中畫的人是你,是你?我畫這幅圖的?為什麼剛剛不猜別人?”她傻傻地問著天泓。
天泓抿唇而笑,相當釋然又有技巧地答道:“這表示,其實在無形之中,你是知道那三個月的事,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令你封閉了那些記憶。”
“是嗎?”雨嬋不以為然。
天泓親親她的耳垂。“好啦!想不起來就算了,很冷呢!我們要不要重新回床上?”他不懷好意地輕撫著她胸脯。
雨嬋嬌笑著,但仍然拒絕。“不!我還想留在這裡繼續看畫,我捨不得離開這幅畫。”
天泓很高興。他相信,假以時日,雨嬋一定能夠藉這幅畫恢復記憶的。他親吻雨嬋道:“好!我陪你,不過——天這麼冷,我可不能讓你受凍。等會兒,我去把棉被抱過來,鋪在地上,我們一起躺在被窩裡賞畫,如何?”他又提議道。“當然,賞畫之餘,我們也可做些‘正經’事,對不?”他猛眨眼,又強調“正經”兩個字,雨嬋當然聽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了。
“拜託!”雨嬋調侃他。“你可真會利用時間呢!”
“當然。”天泓輕捏雨嬋俏皮的小鼻子,微笑道:“等我,三分鐘就回來。”他戀戀不捨地離開小房間,還不斷地回頭張望。
天泓一離開,小房間便顯得空曠冷清起來。
雨嬋突然莫名地顫抖了,她?頭注視“美女圖”,端詳著自己的畫像許久……不!應該不久,因為,天泓說他三分鐘後就會抱著棉被進來。
不過,她卻開始感到如千斤重的石頭壓向她不堪一擊的頭盧般,又如千萬把的刀刺向她的五臟六腑,痛楚不斷襲來,她快撐不住了,她想,她快不行了——她頭重腳輕地向後牆倒去,無巧不巧,她的背脊正撞上電源開關,室內倏地一片黑暗,佈滿陰森的氣息。
雨嬋嚇得噤若寒蟬、毛骨悚然,她覺得好似有一把開山刀砍向她的脖子,她正身首異地,頭額落地,過去種種,已漸漸呼之欲出——想!不想!不想……不想,想!不想……她不斷掙扎,卻像是被繩緊緊包圍住四肢,她無處可逃,無處可躲,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吞噬、淹沒——“啊——”她高吭地尖叫起來。
“誰來救我?誰來救我?”
“雨嬋——”天泓被這淒厲的叫喊嚇得不知所措,他衝進房間,火速開啟燈。“雨嬋——”
雨嬋背對著他,一語不發。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幅又一幅又一幅血淋淋的畫面——她跪在地上,任東王李雯冷嘲熱諷……她椎心泣血地坐在飛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