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端茶送水的活,不如從明日開始,負責送飯去西郊吧。”
“送飯?”她腦子嗡嗡亂響,“送……給誰?”
“我。”他吐出一個清晰的字。
“呃?!”他這是什麼意思?讓她從此負責他的飲食起居嗎?為什麼忽然作出如此決定,難道剛才他發現她心懷不軌、要親自盯著她?
或是從明日起他又要住到西郊去了嗎?怎麼可以扔下這滿屋尊貴的客人,獨自跑到西郊去呢?他到底想做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在喬心心裡得不到半點解答,惟有唯唯諾諾地點頭,這盤對弈的棋,只能暫時走一算算一步了。
然而更令她驚奇的事情還在後頭——原以為皇后飲了那兩盅摻了瀉藥的茶,今夜定會鬧得整個王府人仰馬翻,然而等了又等,一直等到半夜,東廂房裡仍舊安然如常,毫無動靜。
青旋好端端的,半點腹瀉的症狀也沒有。
她皺著眉在房內踱步。不對啊!明明見皇后飲下了全部茶水,怎麼可能安然無恙?難道……是那包瀉藥有問題?
難道,昨兒在街上買到的是假藥?!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否則解釋不通!
她不由得捶胸頓足,悔恨自己貪一時便宜,在街上隨便買東西。
下次再做這種大事,一定要請藍姐姐為她準備藥品,再也不能擅自行事,現在賣假貨的人實在太多了,哼,可惜了她的二兩銀子。
***
喬心從未到過西郊,只聽人們說,西郊沒有任何美景。
但當她親眼看到這兒的一切,才發現人們說的完全不對,這兒是沒有花鳥石林,卻有一大片綠油油的稻田,還有明晃晃的溪流依山而下,配上和煦的清風,令人心曠神怡,凡愁即消。
喬心提著盛滿飯菜的籃子,沿著田埂,蹦蹦跳跳地來到西郊別院。
她本以為這兒是一座華美的莊園,不料一見之下,不由得有點目瞪口呆。
這兒,不過三五間茅舍而已,尋常得彷彿農家。
茅舍前,水田邊,有一人身披蓑衣正在忙碌,她上前,有些猶豫的啟口,“喂,請問西誠王爺是住在這兒嗎?”
不會是她走錯了地方吧?
“你總算送飯來了,我快餓死了。”那人轉身一笑。
“王、王爺?!”喬心差點摔到田裡去。
眼前這個身披蓑衣,貌似農夫的傢伙,就是平日裡風度翩翩的花亭風嗎?
“愣著幹什麼?我這個樣子很奇怪嗎?”挽著褲腳,花亭風叉手立著,咧開嘴笑。
“嗯,王爺這個樣子很……平易近人。”想了半天,她總算想出一個比較貼近的詞。
“你來得正巧,瞧瞧我的大作!”他興高采烈地指著一臺怪模怪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喬心好奇地打量。
這玩意兒兒像一個很大的木桶,蓋子上卻有一根長長的柱子,看不出是做什麼用的,令人匪夷所思。
“這是水車。”花亭風解釋。
“水車?”她睜大眼睛,“王爺,您別騙我了,水車是有輪子的,可這個……什麼也沒有。”
“它的作用相當於水車,都是汲水用的,把水從低處送到高處,灌溉農田。”
“既然已經有水車了,何必還要這玩意兒?”
“可是乾旱時節溪河水量少,水車完全不能轉動,發揮不了功用。”
“那就用風車嘛,風車也可以帶動輪子汲水的。”
“萬一到時候也沒有風呢?”
“那……可以用牛或者驢來拉呀,我以前見過沒有風、水又少的地方,不少百姓都用牛和驢來拉輪子,照樣可以汲水。”
“牛和驢力量有限,況且也不是家家戶戶都買得起牛和驢的。”花亭風搖頭反駁,“我就是要造一樣既便宜、功用又大的東西,讓百姓們一年四季都不用為灌溉的事發愁。”
“那樣東西就是這個木桶?”喬心越發覺得奇怪,“這……怎麼用呀?”
“很簡單呀,只要把蓋子上的這根柱子壓下去,桶底的水就會自動升上來,這是因為桶裡有氣,氣的力量不可小視,能帶動水,到時候我們把桶裝在溪河的低處,再在桶邊裝幾根管子,連於田中,水便可被送到高處的田裡,同樣的原理,還可以用來汲取井水呢!萬一遇上大旱,也能汲取地下水來澆田,豈不一舉多得?”他很為自己的發明自豪。
“氣?什麼氣?好端端的,桶裡怎麼會有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