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兒奇怪地看了一眼荊涼夏,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也只有這麼一瞬間的驚訝,目光又恢復了空洞和迷茫。
她忽然抱起桌上的琴,遞給齊燕:“斫琴師是三皇子,這是他前日送到我這,要我給你的,他說你的五絃雖然乃上古之物,但七絃混沌更顯你的靈秀。”
齊燕一怔,低頭看著琴,頓了許久,才伸手慢慢接過琴。
“他心裡不止江山。”荊涼夏看著那琴,忽然苦澀一笑。景天遇在江山和齊燕之間選擇了江山,那麼韓諭又究竟選擇了誰呢?
“一把琴而已,若是絃斷了,還怎麼彈呢?”齊燕一笑,伸手一揮,那道清靈熟悉的白光一閃而過,再看去,七根弦已然齊齊斷裂。
“你果然還是原來的性子,不給自己半絲退路。”玉屏兒輕笑一下,“既然你們來看過我了,若是沒事,便回去吧。”
“那你呢?”荊涼夏急急問道。
“我不會走,就像你一樣,你也不會走,我說的對嗎?”玉屏兒慢慢轉身,不再看她們。
齊燕低頭看著手中那把斷了弦的混沌,清冷的面容閃過一絲凜冽,她看了一眼荊涼夏,抱琴回身出門。
“涼夏,也許畫你的人和韓諭有著密切的關係,讓他幾滴血便可以保你許久,但是你要知道,他又能餵你多久呢,男人的心,太容易變了。”玉屏兒緩緩說道,紙般的背影漸漸隱入陰影中。
荊涼夏微微一怔,她緊了緊手中的畫卷,深深看了一眼玉屏兒,轉身欲離去。
“不過。”玉屏兒又說道,“如果他真的喂盡最後一滴血,你懂的……”
荊涼夏頓了頓腳步,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步伐。待來到院中,只見韓諭已經站在門口,而齊燕已然抱著琴不知去向,就像是從未來過似的。
“你們滿意了?”荊涼夏冷冷道。
“這話什麼意思?”韓諭問道。
“手足之情,不過如琴絃一般,一斬即斷。”荊涼夏不再看他,從他身邊側身而過。
韓諭一把拉住她,低聲道:“今日之後,我不會再過問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