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焦頭爛額之際,只聽李冠娥道:“慢著!”
唯心剛走出一丈遠,見太子妃又喊回自己,戰戰兢兢回過身來:“太子妃殿下……”
“將畫裝進去,送回晉王世子府。”李冠娥從桌上拿起裝畫的錦盒,遞給唯心,“太子說現如今雖民風開放,但要以身作則,不沉迷酒色,退晉王世子禮,著他改日再擇禮送來吧。”
唯心一聽,滿面疑惑,但他一個小小內侍又怎敢揣度主子的心事,便接過錦盒,將畫卷放入,躬身退了下去。
荊涼夏狂跳不已的心終於平靜下來,在錦盒中靜靜聽著,看樣子,這太子妃是個有腦子的人,將畫卷完璧歸趙,不僅可以向聖上表明他太子不沉溺美色,還可以挫挫晉王世子的銳氣,也好讓晉王世子知道,當朝皇太子可不是那麼輕易用一幅美人臥榻圖就能打發的,這一箭雙鵰的事,何樂而不為。
荊涼夏默默地在雜物間內想著前日一事,也不知道那皇太子醒來了沒,莫不是被自己嚇瘋了吧?
這一日在雜物間裡懶懶地睡了一覺,略有些精神了。這桃花軟榻真是睡不踏實,天天在這風口吹風呢,哪能睡得安穩,還是儘快修補屋子重要點。
荊涼夏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坐起來,怔了一下,便眨了三下眼睛,往前跨上小小一步,待回神,已經置身畫外了。
“這屋子都黴成這樣了?”荊涼夏皺著眉,嫌棄地在桌桌椅椅間勉強地穿梭著。往日在唐宮太子府,雖是在外殿幹活,但整個太子府也沒有那麼髒亂的屋子啊。
荊涼夏推開屋門,霎那間清新空氣襲來,一陣神清氣爽。暖暖的日頭照在臉上和身上,柔柔軟軟,如沐春雨,很是舒服。荊涼夏探著頭環顧四周,無人,便輕手輕腳,提著裙子悄悄順著面前一條鵝卵石小路走去。
這晉王世子府說的好聽是個世子府,除了大一點,竟是毫無奢華貴氣可言。一路而來,荊涼夏漫眼看去,周圍只些許藍紫荊花和低矮灌木,屋宇低矮,簡潔無飾。一方清澈潭水漸入眼簾,假山寥寥,清澀於側,偶一隻孤鳥“啾啾”飛過,更顯清冷。
身近假山,似乎假山之後的涼亭隱隱約約傳來聲聲話語。
荊涼夏輕輕貼著假山,探著頭,但依然看不到涼亭的一個角。
“太子皇兄接連兩日都沒上朝,只稱是身體不適,並未告知是何原因。”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
“依我看吶,是他生辰醉酒過多,起不了身了吧。”一個輕揚聲音道,“前日太子殿下在席間與戶部侍郎的小公子拼酒,那一罈下去,少說也有兩斤,這兩日能上得了朝就怪了。”
“真是無用……”又一個稍稍陰冷的聲音響起。
究竟有幾個人在這?還有人稱太子為皇兄?難道是個皇子駕臨世子府?荊涼夏疑惑地聽著,蹙眉咬唇。
“昨日一早,太子便差人將韓諭的賀禮給退回來了,這太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平日裡最愛的不就是美人嗎,居然說美人圖有傷風化。”輕揚聲音道,語氣聽上去很是不屑。
“父皇盯著呢,他不好好表現一番,還能怎麼做?韓諭一個病殃殃的質子,拿他開刀,不得罪人。”低沉聲音道,“我若猜的不錯,你定是故意給太子皇兄送去美人圖,好讓太子皇兄好好博一下父皇的歡心吧?”
一聲冷哼。
“你倒是會賣這個人情,太子也聰明,知道將畫兒送回來,而不是直接燒了。你說是不是?韓諭?”輕揚聲音道。
“聽太子府的一個小廝說,差人送畫兒回來的,是太子妃,並不是太子。”低沉聲音道。
“太子妃?那個李大將軍的嫡長女?我倒是忘了這號人物了……”輕揚聲音道。
“一個背後有大勢力的聰明女人而已,怎麼,我韓諭一個外來的異姓王質子都不怕,三皇子還怕了不成?”陰冷的聲音很是打趣道,看樣子,這個人便是著世子府的主人,韓諭了。
“別拿我玩笑。”三皇子景天遇道,隨即又轉開話題:“你們可曾聽說今日早上發生的事了?上官煜,你爹是左丞,你的訊息必定靈通吧?”
只聽那個輕揚聲音道:“左丞之子,就要訊息靈通嗎?”
“算了,半晌憋不出來一句人話。”景天遇斥了一下,又道:“今日京兆府傳來訊息,官府在京城郊外救下了一個遭劫的畫店掌櫃,畫店掌櫃看樣子是老狐狸挪窩呢,見到官兵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就沒影了。你們猜,那一車的畫,發現了什麼?”
“春宮圖?!”上官煜驚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