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婆回家祭祖了,好幾日買不到豆腐花了,小花生去了封地,沒有半個月的路還回不來。”
暢風一本正經地說完,待偏頭看了一眼韓諭之後,又加了一句:“不知姑娘要找他們做什麼?”
真是一口老血無處吐的感覺,荊涼夏欲哭無淚地搖搖頭,悶聲嘆息。
短短一天的時間,先是遇到個奇怪的老道,告知了自己的更加奇怪的身世,又碰到了失蹤多日的朱掌櫃,潦倒垂死,緊接著沈碧匙變成了細作死在自己面前,臨死前都沒告訴自己畫卷去了何處。
這一日變化,真讓荊涼夏感到累極疲乏,難道她們十二幅畫來到這個世上,就註定要帶起這朝局的腥風血雨嗎。
荊涼夏正要抬步向院外走去,忽然,韓諭在背後喊住自己,暢風不知何時已經隱去,荊涼夏猶疑片刻,躊躇回身,正待開口,只見韓諭嘴角微微上勾:“我信你。”
☆、第21章 彩羽
自荊涼夏好不容易挑明瞭自己的身份,已經過去了三日。讓她奇怪的是,韓諭除了在當時有一瞬間的驚訝外,便對她的事情再無過問,甚至都沒有來看過她一眼,只任她一個人霸佔著整個世子府,在每個犄角旮旯繼續翻翻找找。
荊涼夏用了三天的時間把整個府邸摸了個透,乃至韓諭的臥房都搜了一遍,最終一無所獲。
沈碧匙的死,除了荊涼夏只是瞬間的心疼而已,就只剩下洪世寧唉聲載道,整個人都萎蔫了一般,竟然扯了三尺白布給自己做了一身孝服。
對洪世寧一個不足十六的弱冠男子來說,沈碧匙或許就是心中永遠的一個傷痛吧,只可惜,沈碧匙跟了個不靠譜的主子,又遇上了殺伐果斷的韓諭。
雖然沈碧匙確實罪不該死,但是三皇子如果要向太子表明自己的態度,沈碧匙必死無疑,在他們眼裡,她不過是一個被棄在棋盤上的棋子而已,這也無怪乎韓諭對她要下狠手了。
沒了沈碧匙的世子府,除了當天大家都有些沉默外,接下來都一如往常,忠叔依然遊晃在集市上,樊叔在廚房雲裡霧裡地顛勺,吳媽媽還是一副發了怒的怒冠母雞樣,看到誰不爽就罵上兩句。好像沈碧匙這個人,本來就沒有存在過。
翌日,荊涼夏終於沒能忍住,問了吳媽媽:“為何那日招丫鬟,你要選我和沈碧匙入府?”
結果吳媽媽叉著腰:“因為沈碧匙也知道我的性子,只要對工錢沒有要求,我就喜歡。”
荊涼夏咋舌,難怪韓諭會最先懷疑到自己頭上,原來沈碧匙入府之前,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了一下吳媽媽的喜好。
來做活的人無非都是為了工錢,但是對工錢沒有要求,估計真的只有自己和作為細作的沈碧匙了吧。
荊涼夏不由地在心底暗暗佩服了一下吳媽媽,不愧是跟在韓諭身邊的老人了,看來不止會拿著大掃把到處趕人。
自從荊涼夏告訴了韓諭畫卷被沈碧匙拿走後,韓諭就喊了全府的人,大面積在世子府的各個角落搜尋畫卷。三日來,除了茅房裡的坑沒有掏了,別的地方都沒有畫卷的蹤跡,這畫卷當真是不翼而飛了。
荊涼夏的心情從一開始的焦慮心急已經變得淡然沉靜。原先擔心畫卷落到他人手中,畫毀人亡,便等於自己的命被捏在他人手中,可是轉念一想,既然有心人要拿走這幅畫,便不會輕易毀去,若是真的到了太子手上,他憑著一副只剩下一棵桃樹和一張軟榻的畫,如何能證明這便是其中一幅,如何又去湊齊另外十一幅呢。
他們人人都信“得畫得天下”的傳言,偏偏荊涼夏自己不信,她若真有這種本事,早就匯齊另外十一副畫跑路了。
這日,荊涼夏正懶洋洋從床上爬起來,準備繼續在世子府溜達溜達,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丁半點畫卷的蛛絲馬跡。
自那日跟韓諭表明了身份後,韓諭好像對她上了那麼一點點心,雖然依然不踏足西院,但他遣了暢風送來了三套新衣裙。
暢風似乎很是忌憚荊涼夏,即使自己聽畫中仙這個梗已經聽了無數次,也見過關在京兆府的那八幅畫,但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活過來的畫中仙,還是第一次。
所以當他來送衣服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敢抬一下,一來他還琢磨不透自家世子的心思,二來,荊涼夏確實不是一個正常人。本來就是他親手把荊涼夏送去了太子府,萬一荊涼夏蓄意報復,她畢竟來自畫中,若是讓她不舒心了,吃了自己怎麼辦。
樊叔和忠叔他們倒是還不知道荊涼夏來自畫中,依然很疼自己,至少她愛吃的菜,每天都不會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