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風的表情好像很滿意,拍拍他的肩。“沫沫還小,再給她點時間。她會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爸,你放心,我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
很早以前,安諾寒就知道韓家和安家有著不能被人揭開的過去,他們的財富積累在罪惡之上。
韓濯晨不能把自己的事業交給外人,因為稍有差池,不但他今天輝煌的事業毀於一旦,他連命都保不住。
沫沫從小被保護的太好,生性單純,沒法繼承她爸爸的一切。
這個介於黑白之間的龐大事業蕭誠擔不起,其他男人也擔不起!
所以,這一切都要安諾寒去承擔。
……
有時候,安諾寒常常想,如果再有個人能承擔起這份責任,他還要娶沫沫嗎?
隨即,他自嘲地笑笑。
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假設。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不可能實現的假設成為了現實。
一年以後,安諾寒坐在自己寬敞的辦公室裡,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拼命揉著自己快要炸開的頭,語氣平靜如陳年古井:“是嗎?那太好了,幫我恭喜晨叔叔。”
這的確是個喜事,韓濯晨的妻子懷孕了,是個非常健康男孩兒。這意味著他有了自己真正的繼承人。可他一點都笑不出,只覺得頭疼欲裂。
安以風頓了頓,說:“聽沫沫說,你在英國有女朋友,感情很好,是嗎?”
又一根毒針刺入他劇痛的太陽穴,讓他徹底麻木了。這段時間,沫沫堅持要和蕭誠去維也納學音樂,為了這件事幾次和她的爸爸鬧翻。
沫沫給他打過幾次電話,說她很想去維也納學音樂,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問他可以不以幫她。
他的回答只有兩個字:不能!
安諾寒從未拒絕過沫沫的請求,這是唯一一次,堅定而果決。
沫沫驚訝地問他:為什麼?
他回答她:等你十八歲,等你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一定會給你自由!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沫沫會說他有女朋友,把他逼到了極限……
真愛一個人不計較付出和回報,但愛是有極限的,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安以風嘆了口氣,說:“如果你們感情真的很好,就帶回來吧。”
“好吧。”安諾寒說完,結束通話電話。
既然和蕭誠去維也納學音樂是沫沫最想要的,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成全她。
就讓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不經歷些風雨,她不會長大!
……
外面有人敲門。
“請進。”
蘇深雅走進來,一身職業套裝襯托得她精明幹練,自從一年前的專案順利完成,安諾寒被升為技術部的經理,蘇深雅就被調來做他的助理。
他一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蘇深雅也是,所以,他們之間再無其他。
“這份是剛做好市場分析,你看一下吧。”
“放這裡吧。”他說。“幫我定兩張明天飛澳洲的機票。”
“好!”
她看看他的臉色,欲言又止。“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安諾寒叫住她:“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好!”她義不容辭地應下。
“我爸爸讓我帶女朋友回家,明天的飛機……”
蘇深雅愣了一下,她對安諾寒的生活非常瞭解,工作是他生活的全部,別說女朋友,他身邊連半個曖昧的女人都沒有。
難道他想帶她回去騙他的家人。
“去準備一下。”
來不及驚訝,也來不及究其原因,她立刻點頭。“好,我馬上去準備。”
到了澳洲她才知道,安諾寒不是要騙他的家人,而是要跟她訂婚。
不是因為愛她,而是為了成全他真正愛的女人。
明知這個婚姻是一種無奈,蘇深雅還是接受了。
男人脆弱的時候往往對女人的柔情沒有抵抗力,安諾寒這樣的男人脆弱的時候太少,這是她最好的機會,她相信她可以幫他忘記傷痛,時間是治療心傷最佳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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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過後,月明星稀的夜晚,亞拉河無聲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