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琳與戴辛妮都臉色大變,馬上端姿正容不再鬥嘴挑釁,眼睛都恭敬地看向大門。我又是一番暗暗好笑,心裡讚歎姨媽母儀四方、眾美臣服。
“咦,你是?”門開了,小君疑惑地看著來人。門外並不是姨媽,而是一位素顏女人,這個女人居然是嚴笛。
“我找李中翰。”嚴笛微笑地看著小君。
我走過去,搶先一步問:“嚴笛?快進來、快請坐。”
嚴笛搖搖頭:“李總裁,冒昧前來,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是專程來告訴你,煙晚病了。”
我大吃一驚:“什麼?嚴重嗎?”
嚴笛嘆了口氣:“嗯。”
我大喝一聲:“我馬上跟你走。”
雨晴煙晚,綠水新池滿。雙燕飛來垂柳院,小閣畫簾高卷。黃昏獨倚朱闌,西南新月眉彎。砌下落花風起,羅衣特地春寒。
馮延巳一定很瞭解女人的苦悶,所以才能寫出這篇充滿女人幽怨的作品來。
我並不瞭解女人,但我知道,對於女人來說,孤寂與淒冷比毒藥還毒。沒有雨露滋潤,再美的花也會枯萎;沒有感情慰寄,再漂亮的女人也會憔悴。
孤寂的秋煙晚病了,憔悴之色一目瞭然。儘管見到我後眼神掠過一絲曖昧,可她的鵝蛋臉依然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鬱。
“咳咳。”秋煙晚玉指輕掩朱唇,咳嗽了兩聲:“嚴笛誇大了,我沒什麼病,受點涼、小感冒而已。她讓你來,也不是要你可憐我,而是想跟你說我們要搬走了。”我愕然,心裡一陣失落:“搬走?搬去哪裡?”
回頭四下張望,也不見秋雨晴的影子。雖然心中納悶,但一時間也不好問出口。秋煙晚一臉悽苦:“還不知道搬去哪,也許搬回父母身邊。這棟房子我打算脫手,找你來就是想請你幫忙物色買主。價格合理的話,我們想盡快脫手。”
我忍不住問:“這麼急?發生什麼事情了?”
秋煙晚吞吞吐吐:“也……也沒什麼,就希望你能幫忙找個有實力的買家悄悄地買下,我不想大張旗鼓、引人注目。”
“我理解。就不知道煙晚姐開多少價錢??”
我當然知道人走茶涼的道理。如今的秋煙晚無法跟往日同語,以前的關係人脈如今對她唯恐避之而不及,就算她這間別墅值些錢也如燙手的山芋,沒人願意接手。秋煙晚急著找我來,肯定是希望我盤下這棟物業或者找一個可靠殷實的買家。
“嗯嗯,現在房市看漲,我這房子將來升值的空間大,但急著出手我也不計較太多了。就……就要一億八千萬好了。”秋煙晚盯著我猛眨美眼,思索片刻才報了個價。“一億八千萬?”我大吃一驚,撓了撓頭苦笑道:“源景別墅最大、最貴的才九千萬,煙晚姐的戶型好像只屬於中上,而且還在抵押中,這……”
秋煙晚玉手一抖,忙取了面紙擦了擦鼻涕,哀聲說:“將來一定會升值的嘛。”
我一聽,頓時身子骨酥軟,憐惜之心更甚。嘆口氣,我咬了咬牙:“好吧,別墅我就買下來了。”
答應秋煙晚其實還另有原因。一來能化解秋家姐妹對我的怨氣;二來給何芙一個交代,表明我對何家仁至義盡;再則就是減少敵人,包括放過杜大維在內,我都是避免激化矛盾,儘量化敵為友。
相信半月前KT所經受的激盪風雲中也有何家的勢力隱匿其中,見我能全身而退,何家的殘餘多半心灰意冷。
只是秋煙晚這一別,定是黃鶴穿雲谷,再也難相見了,我不禁心頭一片惆悵。
秋煙晚卻是眼睛發亮,欣喜之色溢於言表:“你人真好,謝謝你啦!如果可以的話,我明天就想成交。”
我心有不甘:“為何急著搬呢?這裡風景好,是宜居之地。何況你們也住了不短的時間,不如留下來吧!有什麼困難我全力幫忙,真希望煙晚姐能留下。”
我這一番話沒有甜言蜜語,但情真意切,相信秋煙晚能聽出我的挽留之意。
秋煙晚沒有說話,她的眼珠子在飛轉,看了身邊的嚴笛一眼欲言又止:“這、這……”
見有轉機,我好不興奮:“別這樣,有什麼困難就請說。”
秋煙晚柔聲嘆道:“其實,真有人病了。不是我病了,而是雨晴病了。”
我一愣,忙問:“雨晴姐病了?怪不得見不著她。她人呢?得了什麼病?”
嚴笛與秋煙晚交換了一個眼神道:“雨晴懷孕一個月了。”
我鬆了口氣,哈哈大笑:“哈,這是好事,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