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了,造化無情,造化無常,為父也逃不過這個運術。只盼著早日把這點基業做得強些,固些,再傳給你,那一日我閉了眼,也就放心了。唉,為了你,為了季漢,就算是秦宓罵我,便又如何?如此艱難之時,我管得緊些,嚴些,到時阿斗繼位,或寬或嚴,皆可恩自上出,由時而定,嚴些是承我之法,寬些是愛民保民,進退皆可自如。若我此時便休養生息,一是國力難擋曹丕孫權,二是一但我去了,阿斗可怎麼來接這個爛攤子。”
說著他把頭轉向三叔張飛:“翼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三叔聳然動容道:“我初以為大哥性情有些變化,是因為身體不好,病魔拿的,萬萬想不到大哥有如此深意。這實是季漢的福份,阿斗的福份,也是星彩的福份!”
孔明似早知道父皇此舉的用意,神情沒什麼變化,只是笑道:“三將軍,怎麼連星彩的福份的話都說出來了,要說,也該是我這個媒人來說啊。看你這臣子不似臣子,岳父不似岳父的樣子。算了,過兩天去你家,好好請我一頓才是。”
三叔大笑:“你是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早想與你喝酒,可你卻總以公務為由,說什麼也不喝,這回你弟子與我女兒成親,不喝可是不成啊!”
孔明笑道:“那是自然。”
三天之後,父親的旨意降到張府:“……茲以車騎將軍領司隸校尉益州牧之女,端莊賢淑,著封為太子妃……”
旨意到達的當日,東宮的定禮也一起送到,不過只是十匹蜀錦、百兩白銀及一些器皿、三牲、糕點之類。我不講求大辦,況此時不是講究的時候。
先生開我玩笑,你這定禮太過簡陋,當心新娘子不滿。我說道,當我的太子妃,她應該有這個準備。先生不再說什麼,搖著羽扇出去了。
三書六禮、文定大定,請期擇日,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日子才算是定下來,我將於六月十六日大婚。
就在準備的時候,出了兩件小事。
一是許靈兒從三叔家出走,留書說是去找姜維了。這讓三叔在吃驚尷尬之餘又搖頭嘆惜。
本次大婚姜維不能參加了,邊塞事務較多,他正在收伏一個部落,到了緊關節要的時候。許靈兒信中說,找到姜維後就回來,不誤參加星彩的婚禮。
從來沒見過這樣有個性的女孩子,難怪她的祖父會把她逐出家門。可是,她的眼光,可還真是挺準呢。
二是小王濬從益州來了。
他本來受命隨在三叔身邊。三叔來長安時,分了兩批,王濬在第二批,隨同三叔的家眷一起到的。
他見到我之後自然開心無比,又說又笑。然後他悄悄對我說,他喜歡上一個女孩子,讓我成全。
我問他是什麼樣的女孩子讓他如此動心?
他說,那個女孩子,叫張星憶。
我先是大笑,接著張口結舌道:“難道你說得是星彩的妹妹?”
王濬肯定的點頭:“是啊。”
我一陣頭暈,似乎被觸犯了什麼一樣。在歷史上,張氏姐妹都是我的妻子,一是正宮,一是貴妃。可是想不到,王濬去三叔家幾天,居然就看上了我未來的一個妻氏。
我本不應答應,可是……
“可是,以你現在的身份,似乎很難讓三叔同意啊。”
“我的身份!”王濬惱了,“我家也是世代簪纓,若不是你搶我來,我現在怎麼也是公子王孫,出人投地。現在不但拋家舍業給你當了侍讀,為你做事,你卻還要說我的身份?告訴你,我王濬不是無能之輩,論行軍,論治國,沒有一樣比旁人差的。你幫還是不幫,只一言而決,何必說什麼門第?你重視門第麼?”
王濬說得我無言以對。確實我對不住王濬,而王濬住在三叔家,看上他的女兒也是極為正常的。算了,一切順其自然吧,反正我連姐姐都沒娶呢,哪裡管得了妹妹的事。
我當下答應過後讓王濬與諸葛喬一起出仕。
在處理各種小事的時候,我與孔明用這段時間做了一件大事--對曹魏用間。
孔明先生除了給我當大媒這件事外,極少對參予我家的家事。包括劉升之在的時候,他也很少說什麼。
關於劉升之或安神藥,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肯定的一點是,這些事並沒有瞞過他。但他從來不提。這是他的高明處,也是他的潔身自愛。
在他的心中,父親和我和季漢,是一體的,是很難分出輕重來的。但是若提到公事,他必潛心一意的幫我。
孔明計算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