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孃親,不要離開我。”
孫尚香緊緊把我抱在懷裡,讓我幾乎喘不過氣:“放心,兒子,娘不會離開你的。你這樣聽話,這樣懂事,除了你,我哪裡還有什麼親人。”
聽了這句承諾,我放下心來,安然的睡去了。
這一夜,居然再無夢。
這天,我正和小丫頭環兒在臺階上玩單腿跳,那環兒邊跳邊笑我的笨拙。忽見孫尚香的貼身侍女孫鳳急急忙忙從側門奔出去。我笑道:“這丫頭跑出去搶包子麼,這麼急。”
環兒也笑:“是啊,平日裡她可是總吹自己穩定得體,是夫人身前是得力的人呢。”
我忽然一驚,幾乎從臺階上滾下去,幸好環兒扶住我。但我已是臉色蒼白,心跳不止。
環兒急道:“怎麼了?”
我說:“快,隨著她去。”
兩小穿堂過院,來到側廳之前。家人主廳是父親用來議事的,但他久在軍中,極少使用,大多時候只是個擺設。而側廳是父親用來處理日常事務或與愛將商量事情用得,家中來了重要客人一般也會用它。
孫鳳奔走甚快,已進了側廳。側廳附近此時幾乎沒有人在,我向環兒做了個殺雞抹脖子邊的手勢,讓她不得出聲,兩人悄悄跑到視窗偷聽。
正聽到裡面孫尚香驚訝的聲音:“什麼,母親病重!?”
聽到這四個字,我登時知道,周善來了。
這個周善原是孫策身邊的將領,擅長穿房入戶,膽量也極大,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騙孫尚香回東吳的。
對於他的計策,我原想告訴孔明或孫尚香,但一想他和她一定都不會相信,我不過是個娃娃,誰能重視我的意見?於是我想了一條計策,專門安排了一個叫小九的小廝在門房守著,發現東吳來人就立時先來告訴我,我就立即先裝病,讓孫尚香離不開我。可是,這該死的小九根本還沒報告,這些人就已經來了,可恨啊。
就聽裡面一個粗豪的聲音低聲道:“郡主,自你離開東吳之後,國太日夜思夜,憂心成疾,終於病倒,連日來吳侯日夜在床頭守候,奈何國太體虛,群醫束手,我來之時,國太已然不進水米,只是思念郡主,向北連呼郡主小字。吳侯見此,把我叫來,告訴我說,你速去荊州,請回郡主,若回得早,還能母女團聚個一日半日,若來得晚,只怕……”
周善一邊說,孫尚香一邊哭,聽到此處,早已泣不成聲,哭道:“母親--”
我在外面,恨死了這個周善,想不到這個人說起謊來,比說實話還要實上三分,片言數語,他自己都哽咽了起來。若不是我早知真情,只怕已給他騙倒了。
周善繼續道:“吳侯還說,他知道劉皇叔正在西川,若是怕阿斗無人照看,又素知郡主與阿斗母子情深,便請夫人帶阿斗一同前去,國太年老,亦是念叨過阿斗無數次,說不定見到你們母子,一高興,病就有幾分起色。”
孫尚香一邊聽一邊哭一邊應:“好,好,我這就去收拾。”轉身複道:“只是皇叔引兵遠出,現在荊州關雲長主事,我要回家的話,照理還應先和他說一聲。”
周善說:“不行,諸葛亮那個人一心只有計謀,哪有什麼人情在,要告訴他,他一定說要報告劉皇叔才能走,西川路遠,一來一回,不知要等多少時候,只怕國太等不得了。”
孫尚香心中慌亂,竟點頭說道:“不錯,不錯,他一定會這樣說的,可是,可是,如果不告訴他,只怕路上多有阻擋,不能回去。”
周善說道:“大江之中,我早已備下船隻了,現在只請郡主隨我們上車出城。”
我一時大急,推門便進房,急道:“娘,您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孫尚香見我,不由一愣,一旁周善已是一把將我抱在懷中:“郡主,快走吧。”
我拼命掙扎,叫道:“這是東吳之計,他騙你的。”
一句話未說完,小小身體被周善輕輕一攬,幾乎喘不過氣來,我面色脹紅,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只把目光救助的目光死死盯著孫尚香,看她信不信我的話,還記不記得與我的約定。
孫尚香哪裡相信我的話,竟不看我,吩咐丫環道:“快快準備。出門上車。”
丫環孫鳳聽命而去。孫尚香以兵法治閨,行動迅速,一時早已安排妥當,一行三十餘人,各乘車馬,腰懸刀劍,出得門來。其間我心中念頭急轉,想通知孔明,擒拿周善的辦法。可是自我入室,那周善便緊緊的看住了我,好象我比孫尚香還要重要。
原來,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