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擺擺手,讓孔明退出去。然後獨自在殿中行了數步,良久之後,嘆了一聲:“你學得聰明瞭,可是你卻聰明得過了份!你,你根本就不懂一個父親的心!”
“我,……”我抬起頭,在淚眼中望著父親,嘴唇抖動著,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父親的心!身為君主的兒子,也可以有一個父親麼?
父親和我對視著,久久,終於長嘆了一聲:“算了,反正我也老糊塗了,這件事,過不了幾天,我就會忘掉的。”
他,一代梟雄的他,即使老了,會忘得掉這件事麼?他能放過我麼?如果易地處之,我又能原諒自己麼?
沒有任何處罰,他就這樣,輕輕的把這一頁揭過去了。
為什麼?
我,反而在惶恐不安著。
接下來的日子裡,處理的都是獻帝之喪。
由於獻帝的死,我們舉國掛孝,父親不顧體弱,每日親往長安城外招魂設祭,痛哭不止,上尊號諡曰“孝愍皇帝”。
而涼州大勝在這種氛圍之下,也沒有舉行什麼慶典,草草了事。
本來父親急召我們就是因為獻帝的死,而張飛不知道,卻把女兒帶來,果真有給我完婚的打算,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無法再提。
不過,黃忠等為國捐軀的將士們的葬禮卻還是凝重的。
長安城外,山腳下。風吹動漢字大旗。
“棺槨入土了,父王……”我小聲地在父親耳旁說道。
父親沒有說話,似乎聽到了,又似沒有聽到,只呆呆的望著那靜靜的放入坑穴棺木,風吹動他的白髮,如同秋後原上的白草。
這些日子,他哭得太多,嗓子完全啞了,卻還是堅持送黃漢升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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