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幾個月前,董家郃曾拿著關於這枚戒指的雜誌問她,用這枚戒指作為婚戒怎麼樣。
那時候她是怎麼回答的?她唔了一聲,紅著臉小聲的說是不是太早了。董家郃當時並沒有將這話題繼續下去,輕笑了一聲,摸了摸她的頭。
她真是傻,以為他是要向她求婚。殊不知,那時候,他是在為他的未婚妻挑選求婚戒指。
孟時伸手捂住胸口,心臟絞疼得讓她想失聲痛哭。原來董家郃於她來說從來都是陌生的。從小一起長大,哪怕一分一秒,她都從未了解過他。那麼多年的感情,也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而已。
螢幕上董家郃正嫻熟的替他的未婚妻擋著酒,大掌摟在纖纖細腰上,親暱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上淺淺的一吻。一雙墨黑的眸子中的柔軟溫柔從未見過。孟時疼得幾欲窒息,恍恍惚惚的想,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她所知的一面?
她如行屍走肉般的坐著,世界被鋪天蓋地的疼痛所覆蓋。她藉以支撐的所有她認為美好的回憶,在此刻都成了一個無比諷刺的笑話。
孟時像個瘋子一樣慘然的笑著,門外傳來了隱約的說話聲,沒多時,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來。
妝容精緻的女子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皮笑肉不笑的道:“還真是連命也不要了,你以為你這樣做,家郃就會回心轉意麼?”
孟時抬起頭,她的眼睛紅腫,烏髮凌亂,一張小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磕出的傷口血液凝固成一團,身上的衣服又皺又亂,落魄而又狼狽。
董芙蘿從上到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臉上似是憐憫,“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為你爸爸想想不是?他在外面的時候得罪了不少人,監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要死了沒人打點,他在裡面得受多少罪吶。”
chapter1:故里草木深(三)
她的話中有話,孟時死死的盯著她,啞著聲音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她的父親入獄兩個月,她想盡了所有的辦法也沒能見上一面。一直都是董家郃託一個相熟的律師往裡面送東西。
董芙蘿輕笑了一聲,道:“你真的相信你爸爸會受賄嗎?”
孟時的神經繃緊,董家郃告訴她的,一直都是案件保密,沒辦法打聽到具體訊息,只有等開庭。
她看著董芙蘿,等待著她再開口。董芙蘿卻不再繼續下去,伸手摸了摸小腹,輕笑著道:“看著你這樣,也能告慰我寶寶的在天之靈了。”
孟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冷冷的道:“這樣自欺欺人你的良心就能安了?你真忘了是你親手將它殺了?”
董芙蘿咯咯的笑了起來,無辜的道:“是你才對,我怎麼會殺掉我自己的孩子?你出去問問,誰不這樣說?”
孟時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那天董芙蘿從樓梯上跌下的情景她仍是記憶猶新,眼前似乎還殘留著一片鮮紅。
父親入獄後,她已看盡了世間冷暖。這個時候連憤怒也憤怒不起來,疲憊的道:“用你自己的孩子陷害我,值得嗎?”
董芙蘿的臉色漸漸變得陰狠了起來,冷笑著一字一句的道:“為什麼不值得?每每看到你在家郃身邊撒嬌賣乖,我真想親手把你捏死。”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柔了下來,輕笑著道:“現在好了,你和他,永遠也不可能了。”
孟時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柔和的董芙蘿,驚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董芙蘿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彎下身子,附在她的耳邊,咯咯的笑著道:“你怎麼不問問我,那個孩子是不是家郃的。”
孟時的胃裡一陣作嘔,董芙蘿沒有退開,繼續道:“為了感謝你這些年做了我和家郃的遮掩,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也無妨。你猜猜,你爸爸進去,有沒有家郃的功勞?”
猶如晴天霹靂,孟時呆立當場。董芙蘿的嘴角帶著詭異的笑,一步步的退開。開了門,對著門口的保鏢吩咐道:“好好守著她,儀式結束之前不要讓她踏出這個房間一步。”
“是,小姐。”
門再次被關上,孟時腦子裡一片混亂,失魂落魄的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了那保鏢的聲音:“孟小姐,訂婚儀式已經結束,你可以走了。這是你的手機,請收好。”
是了,董家郃曾吩咐過這段時間不許她和任何人聯絡。
孟時木然的接過手機,如木偶一般一步步的走出酒店。夜深露寒,酒店的繁華熱鬧退卻,只剩下一地落寞。
站在十字路口,她茫然看著四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