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吵吵嚷嚷的熱鬧起來,蘇睿白努力的不讓自己去聽那些聲音,可那些聲音跟長了眼似的直往耳裡鑽。
到了此刻,她才知道。原來易楠臣的生活,並非只是她所看到的那般。
蘇睿白沉下心來,比任何時候都認真的做著菜。端著菜擺上桌子的時候,和易楠臣下象棋又輸了羅煙這才察覺到蘇睿白的存在,疑惑的看著席承道:“表哥,你什麼時候換阿姨了?”
她可記得,席承很頑固。輕易是不會變換身邊的人的。
“胡說什麼。”席承淡淡的掃了蘇睿白一眼,道:“阿姨回去過年還沒回來,這位是蘇秘書。”
羅煙撇撇嘴,沒有再管蘇睿白,笑嘻嘻的衝著易楠臣道:“楠臣哥,吃過飯再來一局,這次我一定要殺你個落花流水!”
易楠臣笑笑,將棋子撿丟在棋盒中,應了句好。羅煙歡呼了起來,今天真是難得,易楠臣一向都是最沒耐心的。
蘇睿白將菜擺上桌子,又將碗筷擺上,這才不卑不亢的對席承道:“席總,已經做好了。我還有點兒事。先走了。”
她沒有像往常一般徵求了席承的意見,席承看了她一眼,微微的挑挑眉,道:“那待會兒這邊怎麼辦?”
這分明是在為難她了,背對這邊的易楠臣沒有回頭,倒是羅煙和那個女孩子好奇的看了過來。
席承這種人,他的能力值得敬佩,但你有多敬佩,同樣就有多討厭——永遠只會用一副居高臨下的目光審視人,多半時候語氣都是刻薄輕蔑的。下屬在他面前,永遠都不會有自尊。
蘇睿白能感覺得到他審視的目光,她沒有抬頭去看他。仍舊是不卑不亢的道:“今天還是在假期內。”
這就是在說,這些都不是在她的職責之內了。席承的嘴角勾了勾,並沒有說話。他一直都以為她是個悶葫蘆呢,原來她也有會反抗的時候。
蘇睿白並沒有等他開口,直接解下了圍裙,謙恭的道:“那席總我先走了。”
席承不著痕跡的朝著易楠臣的方向看了一眼,易楠臣像是並未在意這邊的似的,羅煙卻驚呼了起來,道:“你不會是要從這邊走出去吧?要走很遠呢。”
蘇睿白已經走到了門邊,並未回答,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席承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聳聳肩。道:“吃飯吧,最近這邊不太安全,過年的時候物業給我打電話,還說有一家被盜了。我本是打算吃了飯送她回去的呢。”
易楠臣的臉色變了變,一把拿過桌上的鑰匙,大衣也未穿就追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摔上,羅煙朝著席承翻了個白眼,抱怨道:“表哥。你會弔人胃口嗎?你應該再等半個小時再說!”
到時候就能看到有人像無頭蒼蠅似的亂竄了,嘖嘖,她還以為他今天很有耐心呢。
甭說是晚上,就算是白天,這邊也很少有計程車。易楠臣從停車場中開了車出去的時候,蘇睿白並未走多遠。纖瘦的背影在暗黃的燈光下有幾分孤寂。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將車停下,不帶任何情緒的命令道:“上車。”
他剎車剎得有些急,車子與地面磨蹭發出刺耳的聲音。
蘇睿白本就疲倦不已,聽到這聲音,遠遠沒有比走幾公里路那麼輕鬆。
疲憊連話也不想說,她連頭也未側一下,繼續走自己的路。
才剛走出五六米遠,手就被人給狠狠的給拽住了。蘇睿白頓住了腳步,低頭看了那被緊緊拽住的手腕一眼,抬頭對上易楠臣那雙黑沉的眼眸,帶有些譏諷的道:“易總想幹什麼?像那晚那樣?”
那晚無疑是易楠臣的死穴,雖然未遂,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借酒做出那種事情來。
蘇睿白嘴角的譏諷刺痛了他,他驀的想起那天在醫院中,那並排走著的身影。他的身體繃得直直的,丟開了蘇睿白的手,冷冷的道:“你也不看看你夠不夠格!”
蘇睿白的臉上淡淡的一笑,很認真的點頭,道:“我肯定不夠格。”
易楠臣微失神,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天她在車中的撕心裂肺來。莫名的躁動浮上心頭,他握緊了拳頭,冷冷的道:“上車。”叉樂役弟。
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蘇睿白這次沒有再拒絕,跟著他上了車。
車子很快啟動,易楠臣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前方,而蘇睿白則是側頭恍惚的看著窗外。車內沉寂極了,卻沒有人打破這氣氛。
易楠臣的眉心中漸漸的浮現出疲倦來,他微微的抿抿唇,想伸手揉